眼淚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止不住的落下,好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刹不住閘。
她想,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心髒碎裂成無數瓣,還被人用刀子戳進去狠狠轉了一圈,疼,痛徹心扉的疼,逐漸向四肢百骸蔓延。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阮軟以為看透了他,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看透,而正是那個她以為看透的人,將無數的痛苦施加在她的身上。
這一刻,阮軟忽然間覺得,閻宿之前付諸於她身上的痛和溫明朗的相比,要輕的許多。
能輕易對她做出承諾,然也能在下一個轉身違背承諾。
手機鈴聲持續不斷的響起,阮軟看都沒看直接掛掉,後來實在是覺得煩極了直接關機。
她給了溫明朗三次機會,然到頭來呢,她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刻。
無論她為他做了什麼都捂不熱他那顆冰冷的心。
Y市另一邊,溫明朗怔怔的盯著手機屏幕,裏麵機械的聲音一遍遍響起。
“對比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想要解釋,她卻再也不肯給他機會。
阮軟,你對我,就真的那麼絕情麼?
這些年的恩情,你真的能忘得一二幹淨麼?
窗戶沒關,冷風嗖嗖的吹進來,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可溫明朗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
目光看著窗外,神情有些恍惚。
那個,在此刻會為他關窗戶的人,又去了哪裏?
會擔憂他感冒的人,什麼時候會回來。
把阮軟送到閻宿身邊,他真的做錯了嗎?
不,溫明朗搖頭。
為了他原本應該擁有的一切,為了這些年他受的屈辱,他一定要拿回屬於他的一切。
阮軟,你一定要等我。
屋內啜泣聲不斷,門外立著一抹頹長的身影,昏黃的燈光打下長長的影,看上去竟有幾分落寞。
深邃的眸黑沉沉的,好似兩汪清潭,沒有一絲波瀾,可細細看去,那深潭裏麵閃著點點的星光。
終於,閻宿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沙啞至極的聲音讓阮軟埋在膝蓋上的腦袋緩緩的抬了起來,眼神平靜的看了他一眼,臉上還帶著淚痕。
那一眼平靜的眼神,讓閻宿心底滋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次的賭約,不僅讓她對溫明朗失去了信任,甚至也失去了,對他的信任。
閻宿淺淺的勾了勾唇角,弧度有些冷冽。
他是至高無上的掌權者,有的是能耐,重新換回她的信任。
“你還好吧?”平淡至極的聲音,語氣一如他的情緒一般沒有起伏。
阮軟抬手擦了擦眼淚,動作粗魯,聞言嗤笑了一聲,“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內,何必還來假惺惺的問我,我過得好不好?”
“我過得好與不好,你就會放過我麼?”阮軟緩緩站了起來,直視著閻宿的眼睛。
閻宿靜靜的看著她,“我讓你看清了他的本來麵目。”
“嗬……是啊,多大的一個恩情,我真是無以為報。”阮軟自嘲的開口,突然間話鋒一轉,“然閻宿,別指望我會對你感恩戴德。”
“你和他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跟她不一樣。”閻宿淡淡開口,“最起碼,我沒有利用你的感情欺騙你。”
阮軟冷笑,“用一個你贏定了的賭約來把我囚禁在身邊,你的所作所為和他有何分別?”
“看我前一秒開心的屁滾尿流下一麵傷心欲絕,這樣的情緒落差,你是不是看的很痛快?”
“我沒有要看你的笑話,隻是讓你認清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