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宿這一覺睡得是長而穩,那雙黑沉沉的墨眸睜開時,早已日上三竿,幾縷陽光落在身上,照得格外溫暖。
想到昨晚的美妙,削薄的唇親著一抹優雅而滿足的笑容,手下意識的往旁邊摸去。
空空如也,除了床單還是床單。
閻宿眯了眯眼,翻身坐起。
激情過後的狼藉還在,床的另一邊卻空蕩蕩的,伸手摸去,觸手冰涼,顯然已經離開了很久。
攤開的手掌緩慢握成拳,好似要抓住什麼一般。
嘴角那抹笑容變得邪肆又帶著微微的憤懣。
很好,第三次逃了。
而且還是在被我吃幹抹淨之後。
起身時,目光無意中瞥到床上的點點鮮紅,閻宿怔了怔,心底驀地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
下樓碰到張嫂,閻宿隨口問了句,“看見阮軟沒?”
張嫂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閻宿斂了斂眉,靜靜看著張嫂,在等著下文。
“那個,少爺……小阮她……”張嫂吞吞吐吐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少爺,有些事情要慢慢來,不能急於一時。”半晌張嫂似乎下定了決心才隱晦的說了這麼一句。
閻宿笑,“張嫂,你直說我和阮軟就是,不必這麼含蓄。”
“小阮走的時候,狀態很不好,我怕她……”張嫂說出心中的擔憂。
她當初放阮軟走,是因為看的分明,阮軟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所以才讓她離開。
可離開之後,以阮軟那個魂不守舍的遊離狀態,張嫂又怕她路上出事,畢竟這裏是郊區,離市區很遠。
“我會派人去找她。”對於阮軟的逃離,閻宿從不擔心。
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找到她。
剛在餐桌前坐下,林未滿頭大汗的進來,語氣急促,“老大,那個阮小姐她……”
閻宿鎮定自若的用著餐,動作優雅的好像上古油畫走出來的貴族一般,完美的無可挑剔。
“我知道。”
林未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那老大,我派人去找?”
等了很長時間都不見阮軟回來,林未意識到,他被騙了。所以閻宿一醒,他就來請罪了。
閻宿賞他一記冰冷眼神,林未頓時腳底抹油的開溜去找人了。
迷茫,無助。
阮軟一個人遊蕩在Y市繁華的街頭。
身無分文,她憑借著雙腳從郊區,一路走來,半路遇到好心人,將她帶來市裏。
抵達市裏時,已然是夜色闌珊。
來來往往的行人經過時向她瞥來的眼神,阮軟格外的厭惡。
此時此刻,阮軟感覺自己就好像沒有穿衣服似的站在大街上,任由人欣賞,指指點點。
到了樓下,阮軟卻不敢進去。
她怕閻宿找到她。
到了溫明朗那兒,阮軟依舊不敢進去。
身上的印記還在,她怕溫明朗看見這樣不堪的自己。
手在門鈴上停滯了許久,終究阮軟還是放棄了。
她沒臉去見溫明朗。
盡管,前不久,溫明朗拒絕了她回歸的想法。
可此時此刻,除了溫明朗,阮軟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向誰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