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老人卻是給了老丈一個胳膊肘,恭謹地對薑弄道:“公子怕又是走不了了,老婆子和老伴兒剛從鎮上回來,剛碰見迎接隊伍離開了。”
薑弄手中動作一滯,隨即道:“沒事兒的,我到鎮上等上一日便就行了。”
“哎呀,公子你別聽老婆子的話,老婆子騙你的,我們趕回來的時候,那隊伍還未來呢!”
薑弄抬眸望著老頭兒,語氣亦是十分禮貌,道:“老人家此話當真?”
“老頭兒我是不騙人的,隻是,老頭兒與老婆子還有個請求……”老丈拉長語音,微笑著看著薑弄。
“老人家請講。”
“公子看過那蓮塘了吧,覺得奇怪嗎?”老丈並沒有直說出自己的請求來,而是慢慢引入話題來。
繆水實在是是沒有了耐性,低聲對著老丈吼道:“拖拖拉拉,直說不成!”
“莫著急!”老丈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拍了拍繆水的背,小聲回著。
薑弄沉默了半刻,才道:“老人家說笑了,白越向來神秘,那蓮花在白越隻當是最普通之事。”
“非也,非也!”老丈依舊是耐住了性子,開始賣起了關子來,而旁邊的繆水卻是發起飆來,把老丈推到一邊,吼著:“土聿,你這老家夥,還嘲笑人家火狸性子未曾改變,你這性子又何嚐變過?真是煩死人了!”
吼完,她又轉身對薑弄說道:“繆水我是性急了點兒,我有話也就與公子敞開天窗來說,今日我與老伴兒回來,馬上又得離開,所以,還得麻煩你在這兒守著癡兒幾天!”
“你看,你這樣直說,把公子嚇到了吧?”
繆水揮開土聿,繼而又道:“現下公子怕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說完便是口吐一口鮮血來。
“哎哎,你怎麼又吐血了?”被揮開的土聿會意立馬就撲了過來,兩顆深凹的眼睛硬要擠出淚花來。
“公子,你答應嗎?”繆水抬眸直視著薑弄,誠懇地問著。
“好,公子同意了,繆水,我這就帶你去求醫。”土聿也不待薑弄回答,彎身架起繆水,推門就離開了去。
待兩個老人消失在自己的眼界,薑弄才反應過來,兩個老人,這一次並沒有告訴自己他們的歸期,一著急,把蓮薑放到自己背上,就向老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天曉得,繆水跟土聿跑哪裏去了呀!
“我說叫你不要著急嘛,你偏不信,這下子搞個氣血攻心,舒服了?”土聿摘下一片樹葉,為繆水盛來河水,遞到繆水麵前。
此時,這兩個人正處在一條山間的小河旁邊。
河水清幽的泛著溫潤的光澤,清澈可見河床底下的石子以及搖尾自由遊著的各中魚類,還有就是隨河水而流動的水草,絲絲縷縷。
河道兩邊,生長著一種通體火紅的高大樹木,樹木的葉子此時緊閉著,輕微的響動,層層疊疊沙沙作響,樹幹上纏繞著青色的藤蔓,藤蔓上開著一些白色的小花。
“像你那樣不著急,難道?”繆水喝完葉中的水,反問土聿道。
“著急和不著急結果都是一樣的,薑弄必定會留下來,他對那蓮花已經上心了……”土聿捋著胡子道。
繆水鄙夷了土聿一眼,不屑道:“戚!”
“哎哎,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趕緊趕路吧。”土聿深深歎了口氣,麵對繆水這樣,他老早就習慣了。
“你不想留在這裏看看螢火?”
“這不是天色還早嘛,螢火要到夜間才開呢。而且,也不見得會開。”土聿自己嚼了舌根,卻還是不知。
繆水卻是給他爆吼了過去:“你不是說天色不早!”,吼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吐吧,吐吧,反正你血多。”說是這樣說著,土聿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來遞給了繆水。
“哼!”繆水懶得再理人,一把奪過土聿遞給自己的方帕,又是一陣幹咳。
“我們不是得趕快回去布置嘛,等過段時間再來陪你看,也不是不行,你說是不?”土聿道歉著,看了看河道兩旁的大樹,眼底閃過一絲憂傷。每年他都會與繆水過來看看這樹,卻未從未見著這樹有展開的時候。
世人都隻知,越蓮宮聖湖紅蓮一夜全數凋敗,卻不知,這瀾江兩道的螢火樹自那時起也是從未再展開過葉子,現今的白越哪有千年前的白越美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