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十六)(1 / 2)

“神醫叢墨?”慕容軒斂聲問道。

祁太醫忙忙答著:“是,是的。”

“皇上,您可以先移下步嗎?”祁太醫想了想又道,“微臣先為娘娘施針。”

慕容軒怔了怔,才挪了挪一小地兒出來。

此時,花喜兒從外麵小跑進來,低頭向慕容軒稟報著:“皇上,安瀾世子來求見。”

“去把季將軍給朕找來。”慕容軒,邊說便向外麵走去,方到外麵就瞧見了那跟著安瀾進來的靜妃,隻是一眼,便不再看她。

慕容軒臉上推出笑容,坐上了主座,“世子急著來找朕,是有何要事要商榷麼?”他這樣問著,並不覺得這白越的世子是來看望重傷的皇後的。

安瀾淺笑著,手中搖著那畫有秋菊的折扇,回答道:“本王來看望皇後娘娘罷,不知娘娘的傷勢是如何了?”

“無甚大礙。”

“這樣便好。”

“若是世子無事了,先行回去罷,這行刺一事,朕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安瀾聽罷,頷首道:“那本王就等娘娘醒來後再行拜訪。”

說罷,安瀾便起身離去了。

安瀾是白越安王嫡子,雖是王爺之子,卻是從小就被白越王封王,在白越皇室有著不可估量的地位,無論是在白越皇室還是在越蓮宮長老院,他都是眾望所歸的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他雖然地位尊貴,在慕朝皇帝這邊,他終究也隻是位王爺,雖貴為貴賓,這些禮儀也便是不會少的,此次前往慕朝的目的,便是以道賀祈福為主的。昨日,壽宴上,那一曲吟唱,一場舞,便是白越祈福的傳統儀式。

“容軒,皇後娘娘可是好些了?”林靜見兩人說完了之後,才自行坐了下來,方才一直站在慕容軒身邊,卻是不敢打擾。

慕容軒撣了撣衣袖,麵容恢複以往的平靜,抬頭看著她:“她沒事,你莫擔心。”

林靜看了看慕容軒,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想說卻又不說。她突然就覺得,自從自己進宮為妃以後,她和他的溝通就變得少了,一般都是她不開口,男人便不會主動找她說話,甚至,大婚以來,他從未踏進她宮內半步。

此時,她在等,等這個男人開口。他知曉,那毒,此時除了那下毒之人能解的就隻是她了,可麵前這個男人卻是隻字未提。

林靜心裏一陣失落,臉上卻是淺笑著:“容軒,那我便先回宮去了。”

說罷,也不等慕容軒允許,就離開了。她想,自己應該沉住氣點兒,是自己太過心急了。

華雲宮離未央宮很近,安瀾與蓮棄就被安排住在這裏。

華雲宮內,蓮棄慵懶地靠在榻上,嘴角含著笑意,指腹摩挲著手中的杯盞,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突然,她眉頭一皺,手緊緊地捂住左胸口,晚宴之後,那裏便是錐心一樣的疼,像是插了一把利器在那裏一般。

“砰~”手中的杯盞被她狠狠扔在紅毯之上,她雙手捂住胸口,那裏,一顆心跳得極快。

為何會這樣?

安瀾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蓮棄適意地躺在榻上,玉臂肆意地垂著,那垂地長發亂七八糟地散在竹榻之上,藍色的袍子在夏風中肆意地亂舞。

他眉頭一緊,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走近一看,麵上表情不由沉重起來,不由分說,便伸手去探女子的鼻息,見鼻息勻稱著,方才長長的鬆下一口氣來,好在隻是昏睡了過去。

那日,在半尺客棧叫薑薑割血的時候,安瀾便以薑薑之血為引,同時為薑薑和蓮棄種下了殤顏蠱,等價交換,既讓薑薑容顏發生變化,也讓蓮棄與薑薑的命相連在了一體。若是一方有事,另一方也會受到一半的牽連。

此時,這個女子已是疼成了這般,那薑薑呢?

安瀾緊促著眉頭,在女子榻前,徘徊著。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手中折扇一收,疾步出了宮去。

夏天的夜空,是一片的蔚藍色,藍幕上,布滿了星子,一望無際。

夏風夾帶著熱氣,皇宮內處處都是一片片熱流。

蔚懿宮的走廊內,偶爾能瞧見一兩個宮女太監繁忙的身影。季要離手握重劍,頭戴鐵盔,身上盔甲的聲音,在這漫熱的夜晚裏,格外的響亮。

他的步伐很快,因為前麵的小太監一直都是小跑著,他隻得加快腳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