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聽媳婦如是說,立刻瞪大了雙眼,解釋道:“當然不是!我怎會那樣做呢。不過……也算是偷吧。”
“……”池南心中隱隱蕩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隻聽朱富沒心沒肺,摸頭憨笑道:“嗬嗬,小紅和小白吃了占溷草,爹說過,羽化解占溷,有占溷草的地方就必然會有羽化丹,我就去偷了些。”
池南不解:“你從哪裏偷的?”
“就……西邊不到十裏的宅子裏,院子挺大的,而且守衛森嚴,每個人的塊頭都特別大,我費了好大勁才偷到的呢。”
西邊不到十裏……守衛塊頭特別大……池南心中的不好預感愈發強烈,略顯無力的問:
“那,你……怎麼知道去那裏偷?”
朱富笑的理所當然:“小紅告訴我的啊。”
“……”小紅是那匹馬嗎?
池南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聽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事情始末,朱富為了救那兩匹馬,竟然隻身前去齊國行館裏邊偷了羽化丹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好吧,她能說什麼呢?她的善良好駙馬在進入他國的第一天,就給她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想想先前齊戮雅看她的神情,池南有些無奈。
朱富一把將池南抱住,厚實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撫摸,柔道:“媳婦,怎麼了?小紅小白活下來了,你不高興嗎?”
“……”池南看著朱富天真中帶點無邪的臉,終是沒有說話。
朱富怔怔看著媳婦,隻覺得她有些失神的模樣很是動人,身上也是一股剛剛沐浴的清爽香氣,朱富一時沒忍住,便親了下去,勾住媳婦的下顎,輕柔的舔抵吸吻。
池南有些失神,被朱富這個吻拉回了現實,唉,是福是禍橫豎都是定數,她空自傷神也是無用,幹脆不去想,全神戒備,做好一切準備迎接這一場來得突然的仗吧。
“先去洗澡吧,我讓人準備飯菜。”池南推了推朱富,按下心中一切想法,淡淡的說道。
朱富將池南稍稍放開了些,意猶未盡的舔唇回味,忽的從懷中掏出一朵幹花,花色粉嫩,瑩潤通透,看形狀是朵蓮花。
朱富將花朵送入池南手中,道:“我偷羽化丹的時候看到的,覺得特別漂亮,就帶回來了。媳婦,送給你。”
池南看著手中比手掌還要大的幹透蓮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稱讚自家相公的人才,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便是傳說中的雪蓮,隻有極北之地的極高山脈之巔才會生出的絕世花朵,一開一現,耗時十年,現不過一日,便會凋謝。
她手中這朵幹花保存良好,定是有人費盡心機才從極高之巔摘下保存製作的,如今卻被朱富隨手拿來……
好吧,反正一個簍子和兩個或者無數個簍子什麼的,應該都沒啥差別吧。
第二日清晨,池南便被譽斐大王子請入宮去,說是商討事宜,朱富閑著沒事,又不想去找陰陽怪氣的二駙馬解悶,便一個人上街溜達去了。
朱富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見識過異國風俗,從城南逛到城北,一路上眼花繚亂,入目盡是一些從前未曾見過的東西,不過半日時間,他便已經大包小包,買了很多稀罕玩意,打算送給媳婦。
抬頭看了看日頭,午時已過,怪不得自己的肚子咕嚕直響,本來隻想在街邊嚐一嚐異國小混沌的,後來一想,自己難得出趟國,隻是吃一碗小混沌實在太可惜了,怎麼說也要嚐嚐異國的……紅燒肉之類的高級貨吧。
如果吃了覺著好,他就打包回去給媳婦也嚐嚐。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朱富特意找了一家裝修不是很華麗,卻很雅致獨到的小樓,走了進去,在窗邊坐下。
一道銳利的眸子跟著朱富入樓,如影隨形般盯著。
“昨夜闖入行館的人就是他?”齊戮雅有些不願意相信,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守衛,竟然不敵這麼一個土裏土氣的男人。
“是的。消息是從蕭池南身邊傳出來的,錯不了。”齊國軍師陸雙確定無疑的回道:“與我國互通消息之人,乃蕭池南親信,說此賊乃蕭國大駙馬,昨日在中央大道上馴服那兩匹烈馬的,也是他。”
齊戮雅對蕭池南身邊的親信什麼的不感興趣,倒是對那個表示質疑:“大駙馬?”
她想起蕭池南那副嬌滴滴,柔嫩嫩,水靈靈的模樣,腦子裏麵好像裝滿了智慧般的女人,怎麼會看上這種貨色?
“蕭池南的口味,還真獨特啊。”齊戮雅冷哼一聲,又問道:“你說昨日馴馬的也是他。吃了占溷草的馬匹直至死亡都會癲狂至極,他是如何馴服的?”
軍師陸雙有些遲疑,但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公主,昨日這位大駙馬長街馴馬,很多人都看到了,依臣所見,像是蕭國百裏家的技法。”
“百裏家?”齊戮雅想起幾年前在戰場上遇到的那個人,那是齊國與蕭國唯一的一次聯手抗擊南蠻野人,那人如戰神臨世般,所向披靡,她記得,那人就是百裏家的。而當今世上,她齊戮雅在戰場上最佩服的,也就隻有百裏家。
“你是說,他與百裏家有關係?”齊戮雅將目光再次投向坐在窗口的朱富身上,隻見他如一般升鬥市民般正在清點早晨的戰績,邊看邊笑的模樣,怎會跟英雄無敵的百裏家扯上關係?
“臣也隻是猜測,畢竟那一手馴馬絕技並不是人人都能使出的。”軍師陸雙看著朱富的模樣,也不敢斷定心中猜測,說話的時候還算婉轉:“況且,那人還知道羽化解占溷,想必是有些淵源的。”
“……”齊戮雅臉上泛出陰狠之色:“是啊,他知道羽化解占溷,偷取羽化丹也就罷了,竟然連聖蓮都不放過,我豈能容他!”
說著,她便抽出腰間黑鞭,直直的朝著小樓窗口射去,一舉擊至朱富門麵。
幸好朱富警醒,險險後退才避過那一擊,暗自震驚,若是那一鞭子抽在臉上,定是血肉模糊……媳婦肯定不會要他了。
究竟是誰這般可惡?朱富看向了鞭子抽來的源地,隻見齊戮雅長身而立,絲毫不去躲避,反而看著朱富的目光,陰狠中帶著強烈的挑釁,被這樣一個身長七尺,膀粗腰圓的健壯女人盯著,是個男人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朱富走出小樓,‘你是誰’的話剛一出口,黑鞭便如期而至,狠辣雷厲的抽過來。
從來沒見過如此蠻不講理,見麵就打的女人,饒是朱富脾氣再好也忍不住跟她動手了。
朱富的武功是他爹親自教的,不知道好不好,隻知道自己打架從未輸過,這個女人如此凶惡,是該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而齊戮雅也是從小便在武行堆裏長大的,打過的人比朱富吃過的飯還多,自然不會懼怕。
兩人就那麼旁若無人的在街上打了起來,男的勇猛,女的凶悍,一時無兩。
“你到底是誰?因何與我為難?”朱富趁著打鬥期間,問道,這場架打雖打了,但朱富還是想弄明白事發的原因,以便回去後跟媳婦解釋為什麼大家。
“看你不順眼!”齊戮雅怒道,對朱富昨夜的偷盜行為恨在心中,但礙於雙方身份與立場,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幹脆閉口,以招招致命的方式發泄心中憤怒。
朱富眼明手快,猛地抓住了齊戮雅手中長鞭,使力一揪,鞭子脫手而飛,齊戮雅看著空無一物的右手,愣住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從她手上安然奪過兵器,誰都不能,誰都不可以!
憤怒至極的她抽出了背上的四棱雙鐧,西域含鐵鑄造的鐵器亮相,讓人仿佛感受到一股從地獄發出的寒氣。
鐧的分量極重,非力大之人不能運用自如,近身搏鬥的殺傷力十分可觀,即使隔著盔甲也能將人活活砸死。這對雙鐧,曾經在戰場上,跟著這位齊國戰神殺人無數。
朱富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這個女人如此憤怒,憤怒的要招招置他於死地,朱富雙手截住那女人揮來的雙鐧,狂吼一聲,奪過了瘋女人的左手鐧,而右手那根卻被她牢牢抓在掌心,朱富扔掉到手的鐧,專心攻向那女人手中的單鐧,朱富鑽得空閑,雙手扯住玄鐵鐧的兩端,想以雙手奪過,誰知那瘋女人不依不饒,抓住鐧的中段不肯放手。
朱富蠻勁使然,將玄鐵鐧舉過頭頂,隻見那女人直直的跟著鐧躍上,倒撐在鐧上,想以自身重力迫朱富放手,朱富看著她蠻恨的模樣,知道再也拖不得,腳下暴風般旋轉開來,真氣注入玄鐵鐧內,將鐧上女子震飛出去老遠。
齊戮雅用雙腳在地上滑行老遠,才勉強停了下來。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朱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想要回酒樓拿買給媳婦的禮物,卻不料又被那女人擋住去路。
暗自調整真氣,準備再鬥一場,卻不料那女人對他狂狷一笑,伸手在他胸脯間拍了拍,豪爽說道:
“你不錯,過來給我做第十三房相公吧。”
“……”
朱富滿頭黑線,無可非議的,這個女人的大膽與厚顏確實是天下少有,一把推開胸前的手,朱富傲氣凜然道:
“對不起,我有媳婦兒。”
說完,也不顧那女人反應,朱富便大刀闊斧走入酒樓,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
齊戮雅看著朱富離去的背影,唇角泛出一抹趣味盎然的微笑,也許這個男人,並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無趣。
更何況,他還是蕭池南的男人,有意思。
下期預告:有人要跟攝政王搶男人!想知道她是死的淒慘的嗎?接著看下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