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艾悅腦海裏構思了千百回的場景,終於拉開了帷幕時,敞開的門內先噴湧而來的是一股嗆人的煙味。站在門前的是從千裏之外趕回來的艾悅,迎著那股飄忽的煙霧,她順勢眯上了眼瞼,並用手來回撲散開那礙人視線的煙霧,趁著樓道昏黃的燈光去尋找這門內讓她四個月來魂不守舍的罪魁禍首。但是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張無比陌生的臉龐。

他看起來糟糕透了,活像讓十匹健馬踏在身上大跳踢踏舞,眼白裏的血絲猶若錯綜複雜的城市街道圖,占滿眼球的白潔之地,青湛湛的胡髭在他的下顎形成一大片黑暗大陣。一頭濃發看樣子隻以手代替梳齒,爬抓過千百次,但那不修邊幅的儀表反而呈現出極度性格,極度洋剛的男人味。

在他出現的一瞬間,艾悅大腦的神經係統猶如湧入了十萬伏的電流,迅速的逃逸至每個細胞,並以光速來刪泄了所有的精神垃圾。如此不合情理的際遇卻給了艾悅無法比擬的愉悅舒暢。

對於艾悅投注於對麵陌生男人臉上的視線,似乎無理的爆發了貪婪的觀賞欲。也許更確切的說應該是研究,對,是研究。因為太好奇一個怎樣的男人會在如此不堪的外表下給她二十三年來從未有過的狂熱。完蛋,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好色”情節已經無止盡的流露出來。連她自己都可以敢肯定的是,現在的她,臉上完全暴露著她“好色”的本性。

“砰!”

穿透過整個大廈的甩門聲,把她原本飄忽神遊的思緒拉回到現實。突然驚醒過來後,腦海裏伴隨而來一頓失望:這麼好看的男人怎麼隻能望梅止渴啊!!

她隻能在心理無趣的說了一句:“哼,別以為長的稍微好看一點就了不起了,拽什麼?”提上行李轉身滿帶著遺憾下樓梯,略帶不舍的斜眼瞟了一下。“2—502”頓時,她的神智清醒。

“不對啊,這個明明是我家,怎麼搞的?”

滿帶著疑問,她對著那扇門一陣猛敲。未等聲音落定,屋內隨之傳來玻璃與地麵親吻的刺耳聲音。接著是滿帶怒意的磁性嗓音,(還用了不知是哪個國家的語言)不過,根據艾悅她的個人猜測,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切,一定是在罵我!”一邊這麼想的同時一邊就開始不悅地舉手想要再拍門。

然而,門卻開了。

那雙原本隻帶著無限倦意和失落的眼睛中已明顯的增添了幾分的厭惡。

還未等他爆發,艾悅已經開始在她的視野範圍內掃描。“喂,你誰啊?”隨口丟下一句,自顧自的想要走進房間。

可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懶散的家夥,居然動作比她還要快很多,搶先把她堵截在了門廳。還用他那動人心魄的氣焰來鎮壓恐嚇著她:“這裏沒有你要找的東西,請馬上離開!”冰冷的話語,好似從半個世紀前投射而來。

看著他眼底不斷攀升的仇恨,她居然做了有生以來最最失禮的事情。趁著這個冷若冰霜的男人的怒火還未完全爆發之前,在他身邊多餘的空隙裏,鑽了過去。憑借著自己對房間的了解和熟悉,衝入房間後就毫不考慮的往右手邊客廳拐去。可是一轉彎,視野範圍全部被阻礙,還未來得及停下已經先與前麵的可疑物體來了個親密接觸,眼冒金光不說,耳邊還伴隨著些玻璃與地麵再一次接吻的聲音。緊接著,艾悅的唯一感覺就是重心開始下降,神誌模糊起來。

“喂!喂!醒醒啊”見著在自己眼前暈倒的這個女人,司徒錦無奈地緊皺著眉頭,低吼一聲。

漸漸的,躺在沙發上的艾悅,三魂七魄都回歸到了她的尊體上,知覺也開始給她傳來警報聲。本能的想坐起來看一下她的左腿,可是劇烈的疼痛感向她襲來,隻能吃痛的喊出聲來“啊!”

“不要亂動,你的腿流血了。”司徒錦冷漠的聲音從沙發的另外一端傳來。

艾悅抬起眼,查看著自己的傷口。“阿!我怎麼這麼可憐啊!流好多血!誰這麼缺德,把玻璃亂丟在路…..”話還未說完,已感覺到對麵想要把人痛扁一頓的帥哥,好像一直在壓抑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