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弟,看你麵有得色,定有喜事,讓我猜猜,是否青帝生榮訣修煉已有小成?”
嶽麟聽梅芳晚一言,微微一怔:“有這麼容易看穿?”
梅芳晚笑道:“你與林兄少爭幾句,本也沒這麼容易看出來。”
這時她聽到遠遠的一聲傳來:“梅姐切勿誤會,我與嶽兄可是友好競爭,非比從前。”梅芳晚聞言不禁大喜,回頭看去,便見一青衣少年自梅林中走出,手捧一個玉色長盒,她迎上道:“林兄這一別可有不短時日了,再不來,我還當做林兄已經將我們遺忘了呢。”自上次林風盡向二人說明將回轉門派,迄今已逾半年,她這句倒不純是誇大。
林風盡將手中玉盒向前一遞,隨他動作,來時肩上沾上的梅花花瓣飄然墜落:“小弟知道這次去得太久,無言以對,隻好將賠罪之禮奉上了。”
梅芳晚一怔,而後連忙道:“我隻是說笑罷了,這怎可……”
林風盡道:“梅姐還不知門中發生了一件事吧。”
這下嶽麟也生了興趣,兩靈同時疑問地看過來。
“兩位可聽過兩百年前,明湖洞天受天外隕石襲擊,幾乎崩毀一事?”
嶽麟點頭:“蕭琅從前來時說過,我說這洞天聽來是多了不起,還禁不住一塊石頭的衝擊。”
“嶽兄可別小瞧這塊石頭,明湖洞天至今存在,現如今已修複如初,少不了它的功勞。門中鑄造堂已看中它多年,如今它功成身退,立時便被捧了回去。師父曾想以此石為我鑄一柄劍,而我已有塵殺劍,多出來的礦石便任由我處置了。說來鑄造堂的兩位師兄原本隻會為我打造一件兵器,如今變成兩件,還是我占了便宜。”他翻轉玉盒,啟開盒蓋,其中躺著一長二短三把利劍,其中兩柄短劍是成套的,正是出自虞輕寒與另一位鍛造大師彭七朗之手。玉盒開啟時,一股沛然清靈之氣彌漫,梅嶽二人不由略感失神,盒中寶劍輕吟,自動落入二人之手。
無論修行到哪一步,赤手空拳都是極其危險之事,梅嶽二靈雖久居梅穀,但也非絕對安全,他二靈既在浩然劍宗一位祖師門下修行過,為他們打造兵器,鑄造堂之人倒不會推卻。梅嶽二靈感動於他等心意,感謝後收下,而後勤加修煉自不必多說。
此時,九素山脈南方數千裏外,寧城。
冬季將過未過,昨夜落了一場小雪,此時還未完全消融,地上泥濘一片,城中居民裹著厚重衣襖,又重複著新一天的日常。
在小城中,足以引起轟動的事件極少,大半年前,樂安郡郡守攜女赴寧城城主之宴,最後城主府滿門上下包括仆從皆被屠殺幹淨,其中頗負盛名的武林高手周遜自殺而亡,城主之子周靜昌下落不明,這事到如今也沒查出個結果來,因為郡守也被殺害,錦華部落首領,如今自號皇帝的,震怒於自己威權受挑釁,派特使查案,接連革了三個人的職,還是沒弄清楚原由。
其實在暗地裏,還有一場門派勢力之間的爭戰,如今硝煙初平,平凡人等卻無緣得知。
在這樣一個小城中,舉止稍有特異的人,便會被指指點點,何況眼前這人,不隻是“稍有”特異而已。
這人看來年紀不超過三旬,身著大紅衣衫,這麼嚴寒的天氣穿著如此單薄竟不嫌冷,臉上濃妝豔抹,幾難看清真容,舉止倒也如常,更比一般人多了雷厲風行之感,他雖被眾人竊竊私語,屢屢拿異樣目光相看,卻全當做看不見。
這時街另一頭傳來怒喝:“哪個缺德的,一大早拖著棺材晦不晦氣啊!晚上悄悄送到送靈之所不知道嗎?”
他回過頭,果見長街那頭,一個紫衣瘦高青年拖著一口暗紅的大棺材慢慢走來,神情呆怔,無論什麼汙言穢語或亂七八糟的東西砸在身上都不能改變其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