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豹:“你這婆娘,哭什麼哭?……唉,也是,跟著我許山豹,你的命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這些天,老子也沒碰你一下,你還是黃花大閨女。我許山豹到了師部,如果被哢嚓了,你就再找人家嫁吧。說實話,你這個資產階級嬌小姐跟著我這個無產階級大老粗,也真是委屈你了!”慕容楚楚開口了:“你胡說些什麼?到了師部,向李師長認個錯,以後凡事和劉文彬,哦,不,劉政委商量著來,就不會出啥大錯了……”
許山豹滿臉不服氣:“和秀才商量著來就不會出啥大錯?笑話,老子一人帶獨立團的時候秀才還不知道在哪裏擦鼻涕呢……你呀,心裏還是太拿他當回事了。你說說看,老子哪一點不如他?”慕容楚楚懊惱:“你胡說些什麼?不綁了!”“不綁就不綁。到了師部,老李要問起來,許山豹,你小子繩子綁得這麼鬆鬆垮垮的,糊弄鬼呢!我就跟老李說,報告李師長,不是老子糊弄您,是我家那婆娘糊弄您咧!”許山豹邊說邊往外走,慕容楚楚趕緊上前將他往回拉:“你走什麼走,你丟得起那人,我慕容楚楚丟不起!”
許山豹將自己五花大綁,獨自一人走路去師部負荊請罪的時候,慕容楚楚將跟未跟。這一點像極了她現在與這個男人的關係。說是夫妻吧,卻是別別扭扭;不是夫妻吧,在外人眼裏分明是合法夫妻。劉文彬將這一層關係看得非常清楚。許山豹去師部負荊請罪,慕容楚楚畢竟還是放心不下的。正所謂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前兩天慕容楚楚吵鬧著要離婚,雖然被他這個政委強行壓下去了,卻到底是麵和心不和——兩夫妻之間,一直冷戰,劉文彬也看得出慕容楚楚的心不在許山豹身上。這一回,許山豹到師部請罪去了,慕容楚楚的心卻是回來了,或者說回來了一大半。
女人啊,其實不管有沒有學問,對丈夫總是牽掛的。丈夫在外麵再渾,回到屋裏還是女人的天。至於夫妻感情,處的時間長了,總能磨合出來。可這邊廂劉文彬感慨萬千,那邊廂許山豹還是大大咧咧。他見劉文彬要送他走,忙勸阻說一個人送死就算了,獨立團沒必要團長、政委都搭進去。關鍵是還有他婆娘沒人照顧。許山豹鄭重其事道,自己此去師部萬一有什麼不測,慕容楚楚這個娘兒們就麻煩他劉文彬照看著。“兄弟一場,兄弟妻就是自己妻,可不敢欺負了。再說秀才你小子想欺負,金子能答應嗎?所以托付給你,我許山豹放心!”
麵對許山豹的胡咧咧,慕容楚楚聽不下去了。她轉身就走。劉文彬忙攔她,許山豹卻道:“讓她走!這娘兒們性子烈,嘿,還別說,我許山豹就喜歡這樣的烈性子!溫了吧唧的馬老子不騎,溫了吧唧的媳婦老子也不要。隻可惜處的時間短了些,還沒能為老許家留個後。秀才,聽我說,好生照看了,日後給她找個好人家……咳,還找什麼好人家,你收了她就得了。我可告訴你,金子不適合你,太溫了吧唧了,處得有意思嗎?反正我看不上……”
劉文彬生氣了:“老許你胡說些什麼?你不僅糟蹋自己的老婆也糟蹋我老婆,什麼意思嘛?戰友情都不顧啦?”許山豹眯著眼看他,突然嚴肅道:“你懂什麼戰友情?把戰友的媳婦當成自己的媳婦來供著,讓戰友在九泉之下能放心,這他娘的才是戰友情。什麼你的老婆我的老婆,分那麼清,我許山豹被一槍崩了後,媳婦就沒人照顧啦?”劉文彬忙解釋:“咳,老許,我不是那意思……”許山豹步步緊逼:“那你是啥意思?”劉文彬結結巴巴:“我的意思是你的老婆是你的老婆,我的老婆是我的老婆,倆人不可混為一談……”許山豹眼睛冒出火來:“你小子再說一遍!”
劉文彬害怕了:“老許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老婆就是我老婆,你怎麼對你老婆的我就怎麼對待她……”許山豹眼裏冒出一點兒淚花:“好,有種,我算沒白交你這個兄弟!”許山豹說完扭頭就走,劉文彬不放心似的,又補充說明了下:“當然我不會真的那樣對待你老婆的。你老婆畢竟是你老婆,男女大防萬萬不可突破!老許你放心啊!……”許山豹頭也不回拋下一句話:“秀才你書還是讀多了!你跟老子解釋個啊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