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3 / 3)

慕容楚楚這已經是明目張膽地警告了。她擔心金子話聽不懂,所以才說得這麼赤裸裸。那邊廂金子還沒反應,許山豹卻受不了了。他大聲喝問:“我說你軍裝脫了沒有?這麼婆婆媽媽幹啥玩意兒?舍不得離開還是咋的?要舍不得離開,服個軟,道個歉,我許山豹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男不與女鬥了……”慕容楚楚還沒回話,金子又跳了出來:“慕容姐,你看你看,他還在侮辱你。道歉,許團長道歉!”“我要不道歉呢?”許山豹咄咄逼人。金子心一硬:“那我也走,永遠和慕容姐在一起!”“胡說八道,你跟我在一起有什麼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慕容楚楚氣急敗壞地罵金子,許山豹聽了哈哈大笑:“哈哈,承認自己黑了吧。還近墨者黑,整得這麼文縐縐,和秀才一個樣。你們知識分子啊,就是酸性。按我們農村的說法,那就是掉進大糞缸裏,裏外都臭烘烘唄……”

“我讓你這個大糞缸裏外都臭烘烘!”誰都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許山豹的父親衝上去打兒子了。他脫下腳上的草鞋,一下一下打兒子的臉。有勤務兵衝上來試圖阻攔,許山豹父親又作勢要打對方。勤務兵後退,許山豹叫:“爹,你怎麼打我臉呢?”“我打的就是你這個大逆不道臭小子的臉!想我許德純書香門第,怎麼出了你這個滿嘴噴糞的畜生!”“爹,你不是殺豬的嗎?怎麼成書香門第了?”許山豹迷惑了。“放你娘的屁!我許德純堂堂晚清秀才,是有功名的人家。見了縣老爺可以不拜,四書五經倒背如流。溫良恭儉讓,禮義廉恥,那是樣樣做到位的,哪像你這個混小子,欺男霸女,欺師滅祖,不仁不孝……”

許山豹不滿了:“爹,爹,你把老子描黑成啥樣了?什麼欺男霸女,欺師滅祖,不仁不孝……有那麼嚴重嗎?”“比這還嚴重!你氣走了那個政委,人家可從來沒殺生啊,你容不下他?你讓這兩個黃花大閨女當眾脫衣,是何居心?這不是欺男霸女是什麼?你明明出身書香門第,卻在為父麵前一口一個老子,還將好心勸你迷途知返的老父趕回去,這不是欺師滅祖是什麼?你說說看,你小子哪來的仁,又哪來的孝?”

許山豹哭笑不得:“爹,我們明明是屠夫世家,你偏偏吹自己是書香門第。我小時候倒是想看書來著,你讓我看了嗎?那些四書五經還不是讓你用殺豬刀割爛了……”“現在看也不晚!我看你真是誤入歧途久矣。你就這樣帶兵打仗?你誤人子弟唉,你糟蹋人黃花閨女的清白聲名唉。我許德純教子無方啊,你不回去好好清修,我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啊!……”許德純說到這裏老淚縱橫,號啕大哭。他一把揪住許山豹的耳朵,要拉他回去。許山豹又氣又急:“爹,你放手,老子警告你,你可違反軍紀啊,當眾劫持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獨立團團長,小心軍法從事!”“你小子還敢威脅我。你軍法從事一個給我看看!”許德純掏出兒子腰間的手槍,硬塞到他手裏,然後拉著他的手,將槍頂在自己太陽穴上,暴喝:“許山豹,你今天不將你老子軍法從事了,我許德純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