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戴爾河(2 / 3)

在那個時候森林是無處不在的,它們聽到這一問話後,便回答說:“哦,不是的。這裏是瑟爾河用自己的河水灌注起來的伊德爾湖。瑟爾河是一條十分能幹的河,它已經把這個湖造好了,正在為這個湖尋找一個出海口。”

威河聽完之後,馬上就吩咐森林說:“森林呀森林,既然你是無處不在的,你不妨去告訴瑟爾河說,從伏恩湖來的威河已經光臨此地。倘若它肯讓我從湖裏直穿過去的話,我就會把它帶到大海裏去作為報答。那樣它也可以不要再為怎樣往前開路而勞心費神了,這一切都可以由我來安排。”

可是第二天森林告訴說,瑟爾河已經厭倦了單獨開山鑿路,它願意同威河彙合在一起。

於是威河就從這個湖裏徑直橫穿過去,然後再像早先一樣同森林和高原搏鬥。過了一段時間,正當它起勁地闖開道路的時候,它卻跌進了一個三麵合圍、沒有出路的山穀之中。威河趴在那裏,氣得咆哮狂嚎。森林聽到了澎湃洶湧的水聲,便問道:“你這一下子算是完蛋了吧?”

“我才不完蛋呐,”威河氣咻咻地回答說,“我也要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我也要造一個湖,我同瑟爾河一起來幹。”

於是它著手把河水灌滿塞爾納湖。這花費了它整個夏天的功夫。湖水愈灌愈滿,威河自己也隨著節節升高,最後它闖開了一個缺口,朝南滾滾而去。

就在它為自己能夠衝出重圍而慶幸不已的時候,有一天它聽見左邊有咆哮嘈雜的水流聲。它過去從來沒有聽見過森林裏發出過那麼響的水聲,於是就張口問那是什麼。

森林像平時一樣隨時有問必答。“那是費埃特河,”森林說,“你聽它正歡騰呼嘯,準備鑿出河槽來進入大海。”

“要是你能夠伸展到那麼遠,使得那條河能夠聽得見你的話,”威河吩咐說,“請你問候那個可憐的家夥,並且轉告他說,從伏恩湖來的威河樂意同它攜手合夥,把它帶進大海裏去,但是它必須改成我的名字,並且順著我的河道走。”

“我不相信費埃特河肯放棄自己的努力,不把它獨自開鑿的河道善始善終。”森林不服氣地說道。但是第二天森林不得不承認說,費埃特河對自己單兵獨馬開鑿河道已經厭倦了,它準備同威河攜手合夥。

威河繼續往前奔騰,盡管有不少幫手陸續加入進來,它並不像人們預算的那麼寬闊。然而它卻狷急狂傲、不可一世。它幾乎毫無止息地咆哮呼號,氣勢凶猛地向前推進,一路上把森林裏的一切溪流都彙合到自己這裏來,哪怕春天山坡上流下的小溪也不放過。有一天,威河聽到在很遠很遠的西邊有一條河在嘩嘩流淌。

森林告訴說,那是發源於佛洛山的佛洛河,它已經開鑿出一條又長又寬的河槽。

威河一聽,馬上就讓森林去轉達問候並商量關於彙流合夥的事情,森林一如往常滿口答應。可是第二天森林帶回來了佛洛河的答複。“去告訴威河一聲,”那條河是這樣回答的,“我一點也用不著別人幫忙!其實威河對我說的這些話本應該由我來對它講才合適,因為我比它強大得多,再說看樣子我會先到大海。”

威河沒有等到森林說完就大呼小喊起來,“快去對那條佛洛河說,”威河勃然大怒地朝著森林吼叫,“我要向它挑戰!我們兩個不妨比試比試。要是他自以為比我強大,那麼他可以同我比試賽跑,看看誰先到大海誰就是勝利者。”

佛洛河聽到這番話後,心平氣和地回答說:“我沒有什麼同威河過不去的地方,我寧願安安生生走自己的路。不過我指望著佛洛山會給我許多援助,我要是不參加比試,那豈不給人看成膽小鬼了嗎?”

從此以後,那兩條河就開始比賽,它們嘩啦啦、嘩啦啦地比早先更加喧嘩地奔騰向前,晝夜寒暑一刻不停。

時過不久,威河似乎要為向佛洛河挑戰這種魯莽的做法感到後悔莫及了,因為它碰上了一個無法逾越的障礙。那是一座高山劈麵擋住了它的去路。它沒有辦法可想,隻好從一條很狹的縫罅裏鑽了過去。它縮緊了身子,回蕩著漩渦,費勁地往裏鑽進去,花費了多少年時間才總算把那條縫隙衝刷、侵蝕成一條稍許寬一點的峽穀。

在那段時間裏,威河至少每半年就向森林打聽一次佛洛河的近況。

“那條河狀況非常好,”森林回答說,“它現在同發源於挪威的尤爾河並在一起了。”

另一次問起那條河的時候,森林回答說:“你用不著為佛洛河擔心,它新近剛剛吞並了霍爾蒙湖。”

威河對霍爾蒙湖垂涎已久,早就想並吞過來。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威河氣得暴跳如雷。它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衝出了特蘭斯列特峽穀,似狂如癲地翻滾而出,呼嘯地漫過大地,淹沒和衝走了它開鑿河道根本用不著的大片森林和大地。那時候正是春天,黑克埃山脈和維薩山脈之間大片土地被淹沒,在它平靜下來之前,它衝積成了一個埃耳夫達倫大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