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呢?’沃爾沃斯夫人說,‘難道你不知道東耶特蘭早已經出名了嗎?難道你認為,瑞典還有另一個同時擁有諸如阿爾瓦斯特拉和弗雷塔這樣兩個修道院,以及位於林切平的那樣美麗的教堂並可以自吹自擂的省份嗎?’”
“‘這倒是,’農民說,‘但是我已經年紀大了,我知道人的思想也是多變的。我擔心有一天他們不再會因為我們擁有阿爾瓦斯特拉和弗雷塔修道院或者林切平大教堂而誇耀我們。’”
“‘在這一點上,你也許是對的,’沃爾沃斯夫人說,‘但你沒有必要因此而懷疑我的預言。我現在準備讓人在瓦德斯坦納修建一座新的修道院,它將成為北歐最著名的修道院。無論是高貴的還是低下的人都可以到這裏來朝聖,所有的人都會為這個省境內有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而歌唱。’”
“農民說他很高興獲悉此事。當然,他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永恒的。他很想知道,一旦瓦德斯坦納修道院喪失名聲,還會有什麼東西能為這個省贏得榮譽。”
“‘你可真不容易滿足啊,’沃爾沃斯夫人說,‘但是,我能預見遙遠的將來,因而我可以告訴你,在瓦德斯坦納修道院失去它的光輝之前,就會在它附近修起一座在未來的時代中最富麗堂皇的宮殿。王公貴族們都會到那裏去巡禮,全省因為有這麼一個豪華宮殿而感到光榮。’”
“‘我聽了也很高興,’農民說,‘但是我是一個上年紀的人,我知道這世間豪華富貴的命運。我在想一旦那個宮殿變成廢墟,還有什麼東西能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到這個省來呢?’”
“‘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啊!’沃爾沃斯夫人說,‘但是我能預見到很遠的未來,我注意到在芬斯朋周圍的森林裏將會出現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我看見一幢幢房屋和一座座煉鐵爐在那裏拔地而起。我相信全省都將會因為在它的境內煉出了鐵而得到榮譽。’”
“農民沒有否認他聽了這些感到無限的興奮。‘但是萬一芬斯朋的冶煉廠也命運不濟而失去它的重要性,那就很難出現使東耶特蘭可以引以為自豪的新事物了。’”
“沃爾沃斯夫人說,‘我注意到那些曾在外國作過戰的貴族紳士們在沿湖修建大似宮殿的莊園。我相信,這些貴族莊園將像我剛才提到的那些事物一樣給本省帶來巨大的榮譽。’”
“‘但是有一天沒有人讚美這些大莊園了,那又會怎麼樣呢?’農民固執地問道。
“‘不管怎麼樣,你不必擔憂。’沃爾沃斯夫人回答說,‘我現在看見威忒茵湖畔的梅德維草地上的礦泉水在往上冒。我相信,梅德維的礦泉將給這個省帶來你所希望的讚揚。’”
“‘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農民說。‘但如果有一天人們到其他礦泉去療養呢?’”
“沃爾沃斯夫人說,‘我看到,從莫塔拉到麥姆,人們在辛勤勞動,在挖掘一條橫貫全國的運河,到那時人們又會處處把讚美東耶特蘭的話掛在嘴上了。’”
“然而,這位農民看上去仍然還嫌不夠。”
“‘我看到莫塔拉河的急流已開始帶動輪子轉動,’沃爾沃斯夫人說,此時她的兩頰上出現紅暈,開始不耐煩了,‘我聽見了鐵錘聲在莫塔拉響起,織布機在諾爾切平哢嗒哢嗒作響。’”
“‘是的,我能知道這些事很高興,’農民說,‘但是任何東西都不是永恒的,我擔心這些東西也會被人遺忘,沒有人再提起它們。’”
沃爾沃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
她說,“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有一種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那就是,像你這樣狂妄自大、固執己見的農民,直到世界毀滅的時候還可以在這個省裏找到。”
“沃爾沃斯夫人剛一說完,那位農民立刻高興而滿意地站起身來,感謝她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答複。現在,他終於心滿意足了,他說。”
“‘我現在才算真正理解你的意思了’沃爾沃斯夫人說。”
“‘是的,我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親愛的夫人,’農民說,‘國王、教土、貴族紳士和市民修造的一切隻能維持幾年時間。但是當你告訴我,在耶特蘭省總會有具有強烈榮譽感和堅韌不拔精神的農民時,我才知道,這個省將永遠保持它古老的榮譽,因為隻有那些永遠獻身於改造土地的人才能把美好的名聲和榮譽世世代代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