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無奈地起身,“這麼些年了你還是這樣急脾氣,說什麼就來什麼!走吧!”
等坐在街邊的小店裏,趙飛一杯酒灌下肚才像活過來一樣,神清氣爽地說道:“來的時候我琢磨著你怎麼跑到這麼個小地方來了,等真到了我才發現,這裏的風景堪稱人間一絕了!”
我笑著說:“咱們幾個裏也就屬你好這個。”
“是啊,我也知道你不愛風景,所以我還是納悶,你到底是為什麼來這裏呢?如果在內地發展的前景會更好一點,生活條件也好。”他說,說完又一副很懊惱的樣子。
一問起這個我突然一僵,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訥訥地說道:“我想來看看這裏有什麼吸引父親的地方。”
話雖擋過去了,但我心中苦澀更甚,我知道,外麵雖好,可是沒有冉冉。
“看看你父親為什麼會為了它十五年不回家?”趙飛問道。
我點點頭,看著趙飛狐疑的神色讓我自己都覺得剛才說出的話不可信。我也並不是想瞞著趙飛我對冉冉的感情,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幹脆就不說了。
“唉!”趙飛歎口氣不置可否,低下頭拿牙簽剔著羊肉,狀似無異地問我:“說說你吧,事業我也看了,挺順當的,感情生活有沒有進展啊?有沒有給我添個嫂子?”
我苦笑著搖搖頭:“還沒呢,也許不久會有,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了!”
“得了吧,聽你這語氣倒像是已經有了一樣!”他說。
我什麼也沒有說,唯有滿心的苦澀。
“誒?對了!”趙飛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猛的抬起頭笑道:“不會是今天見的那個姑娘吧,叫什麼來著?”
“降初。”我說,“她也就是個朋友,我和她真沒有關係。”
趙飛嗬嗬一笑:“瞧把你急的!你還別說,那女孩看起來靦腆和順的,性子還挺烈,我不過逗了她幾句就生氣了!”
我想到在樓上看到的情形,調侃趙飛:“你那哪是逗啊,都成調戲了!人家能不生氣嘛!下次見得時候賠個禮吧,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好,得嘞!你放話了我一定去賠罪!”趙飛滿口應下。
我倆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又聊了些趙飛在路上的趣事,因為我不能喝酒,所以趙飛也沒有多喝。
等從飯館出來已經傍晚時分。晚霞落日交映,天邊濃稠的橙紅如情意,如相思。
送趙飛回旅館後我自己一人回到宿舍。
趙飛的到來就像給我平淡的生活注入一針興奮劑一般,刹時讓我清醒許多,心情也前所未有地放鬆。
第二天一早趙飛就打電話過來說他自己上山上去了,讓我不要管他,他晚上過來找我。我也沒在意,他一直都是這個性子。
我順便給冉冉打了個電話,說趙飛過來了,要不要一起出來坐坐。
說到趙飛來的時候冉冉頓了頓,我以為她沒聽清楚就又重複了一遍,也許是我的錯覺,但是冉冉的語氣聽起來心情很好,隻是說要照顧孩子們走不開,讓我們找時間過去。
忙了一天,傍晚趙飛打電話說在門口等我,我和他說冉冉讓我們到學校去,趙飛把自行車停在單位車棚,我倆打車過去。
我有種錯覺,冉冉今天好像更有神采,雖然衣服還是那件衣服,容貌還是那個容貌,但是就是看起來有種散發著光彩的感覺。
甚至她身後的趴著藤蔓浸著水漬的水泥牆都更顯得鮮亮。
我雖然詫異,但是這樣的冉冉更是讓我移不開眼。
趙飛一進來就先看到孩子們,和孩子們嬉鬧在一起,逗岩寓逗得不亦樂乎,我從來不知道趙飛對孩子有這麼大的熱情。
冉冉聞聲從教室裏出來,看到我們笑得燦爛。
“喲!冉冉姑娘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趙飛放下懷裏掙動的岩寓,笑著誇冉冉。
冉冉竟然有些羞赧,但是很快就斂了神色,和趙飛玩笑說:“難道這裏窮山惡水比成都更養人不成。”
趙飛一笑,說道:“關鍵還是你人美,底子好,走到哪裏哪裏就是風水寶地,自然越來越漂亮。”
冉冉被趙飛搶白得詞窮,臉上一片微微漾起一抹紅暈。
我沒有當回事,趙飛見個女孩都是這樣,所以我並不放在心上,有了趙飛在氣氛也不那麼沉悶。
“趙飛你真是荒郊野地跑得多了,連風水寶地都知道。”我笑著說道。
趙飛嗤鼻:“我怎麼聽著你這是損我呢!”
我們三人相視一笑,就算作罷。
“冉冉老師,麻煩帶我們到你的教室參觀參觀可以嗎?”趙飛裝模作樣地鞠個躬,逗得冉冉笑得開懷。
趙飛在這間空蕩地教室轉了一圈,回過頭來拉張椅子坐下,對我感歎道:“確實是什麼都沒有,跟你形容的一樣!”
“這些桌子是教委批下來的,凳子也沒有,都是孩子們從家裏帶來的。”冉冉無奈地說。
我搬了個小板凳在門邊坐了,趙飛大喇喇反坐在一張竹木藤椅上,我倆看著冉冉拿過一件又一件東西講他們的來曆,冉冉講地很認真,就好像每一件東西,每一件事都是她生命的所有一樣。不像之前和我說話那般心不在焉。
“黑板也是你們自己刷的?”趙飛指著牆上掛的木黑板,上麵刷子刷出的印跡還很明顯,一道一道地像是綠油油地麥苗隨風舞動的痕跡。
冉冉瑩白的指尖摩挲著黑板,笑了:“這是以前卓瑪刷的,在我來之前就有了,一直用到現在。”
冉冉的目光讓我想到以前看的一個故事:故事裏的鄉村老師因為沒有粉筆,就用指頭蘸著水在黑板上寫字,寫著後麵前麵的就幹了,久而久之學生們的記憶力也隨之增長。
岩寓這個孩子王又帶頭在外麵嬉鬧,我仿佛看到了一株株茁壯成長的麥苗在隨風舞動,而冉冉就像久旱的甘霖一樣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裏。
趙飛聽的很專注,一反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態度。
“學校原本什麼都缺,這個電腦桌是村政府為了支持學校的工作從辦公室裏騰出來的。其實少一張辦公桌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是格桑花吧!我看到路邊有很多!”趙飛指著桌子上放的一束花說。
那束花平倒著躺在桌子上,像是新采的還沒來得及整理,隻是隨意放著。
見冉冉點頭,趙飛笑著說:“我還記得上學那會兒我倆在台上彈吉他,你還被推舉為代表上去給我們送花呢!”
冉冉臉色微紅,擺擺手:“女孩子們都想上去了,爭到最後爭不出結果來才推我去的。”
“早料到是這樣,就說嘛!冉冉什麼時候有那麼浪漫了!當時我就跟李峰說肯定不是你願意的,這不,我說對了吧!”趙飛說完又扭頭看著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當她出現在台上的那一霎那我感覺像做夢一樣不真實,不管冉冉是不是出自真心的,我確實很高興。
說到以前,趙飛又壞笑著看向我說:“還別說,李峰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時候老別扭了,怎麼勸死活都不願上台,最後還是冉冉過去勸才把你勸上去的。”
趙飛壞笑地朝我眨眨眼睛,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冉冉聽他這麼說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直說我靦腆。
“說起來,李峰這頭強驢好像也隻聽冉冉的話了!”趙飛突然看向我接著說道,“李峰,你和冉冉湊成一對兒多好!”
“我……”我沒想到趙飛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趕緊去看冉冉的神色。
卻見冉冉也隻是微微錯神,把頭扭到一邊,淡淡地說道:“趙飛你別胡說。”
“我哪裏是胡說,咱們都認識這麼些年了,李峰對你是怎樣的我可全看在眼裏,李……”
“趙飛!”
我連忙叫住趙飛,害怕他再說下去會說出什麼。冉冉別過頭尷尬的樣子狠狠地撞進我的心裏,就像是我多年的感情被迎麵扇了一巴掌。
氣氛有些尷尬,幸而冉冉轉了話題。
“先不說這個,趙飛你這次來川藏是……?”冉冉扭頭問趙飛。
趙飛不以為意地一笑,說道:“我不過是來玩的,也呆不了幾天,玩夠了就回去了!”
我看到冉冉俏麗地臉上生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但很快被斂了回去。
“是嗎?”冉冉盯著桌角心不在焉地說,好像是說給她自己一般。
趙飛站起身伸個懶腰,踱到門邊斜斜地站著,門外卓瑪正在喚孩子們去吃飯,一派祥和。趙飛看了會兒才說道:“都說藏區的風景美,我過來看看,轉轉,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去的地方,或許呆上幾天就走,不過如果這裏實在是吸引我了,也許呆上個把月也說不定。”趙飛說到後麵忍不住笑了。
我們也笑笑,趙飛的脾性大家都了解,沒有哪個地方能栓得住他。隻是冉冉別過頭去的那一霎那我還是看到了一瞬的落寞掩在眉間。
這般落寞一如平日裏冉冉遙望遠方的神色,又偏偏有些不同,可我看不出哪裏不同,我心中的愁緒像是挽了個結,任我如何努力都解不開。
冉冉送我們到車站,路邊格桑花開正豔,已入八月,也許再過些日子就看不到這滿街的格桑花了,冉冉是八月底生日,現在已八月中旬,想到這裏我扭頭問冉冉:“冉冉,今年生日打算怎麼過?”
問過之後我又突然後悔,關心冉冉已經是習慣使然,但在教室裏被趙飛調侃時冉冉的表情深深紮在我的心裏,此時這麼一問我甚至不敢去扭頭看冉冉的神色。
走在前麵的趙飛聽到後扭過頭來,嘴裏還叼著根花莖,說道:“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這馬上就到日子了,到時候可得好好慶祝慶祝!”
趙飛這樣說著,冉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但神色看起來很高興。
“隻要我那天不在山裏就一定過來給你慶生。”過了一會兒趙飛又扭過頭來隨意一說。
“那你最近就安生一點,別跑遠了,守著給冉冉慶生。”我笑著打趣他。
趙飛狀似不緊不慢地走著,卻總是和我們保持一米遠的距離,他輕飄飄的一句話順著風飄過來:“給冉冉慶生我自然會記得的,隻是我耐不住這大好山河的誘惑,如果真是那天偏巧待在山裏趕不及出來,我回來一定補上。”
這麼說著,車站也到了,所以我沒來得及看冉冉的神色,但我直覺她心中升起了一陣苦澀,那種我讓我無能為力的苦澀把我推得很遠。
等到了鎮上已經將近晚上八點,趙飛和我一起到單位取自行車,我倆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卻之口不再提冉冉。
“小夥子!”
走到上次陪降初買書的那條街上,突然有人叫住我。
我轉身一看,正是上次的女老板,女子喜笑顏開地從店裏走出來,似乎找了我許久的樣子。
“小夥子!可算遇到你了,還記得我嗎?”
我微微一笑:“怎麼不記得,前不久還在您店裏買過書呢,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嗬嗬,也沒什麼大事,上次和那個姑娘聊的投緣,我這兒有幾件小衣服想托你給她帶去,我看你們挺熟悉的!我兒子不在身邊,衣服放著也是放著!”
“好啊!那我帶降初謝謝你了!”我答應她。
老板擺擺手無所謂道:“別謝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我的一個念想,我以為再也碰不上了呢,說來也巧剛好今天遇到你!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去拿!”
老板娘說著就返身回店裏,趙飛看著她的背影問我:“降初是那個藏族女孩?”
我點點頭。沒過一會兒女老板便提著個小布袋子回來。
接過袋子我才驀然想到,通常都是降初主動到單位找我,我並沒有主動和她聯係過,我甚至連降初的電話號碼都還不知道,沒奈何隻能等降初下次來的時候交給她。
可是這次一連等了快一個星期都沒有見降初再過來,我有點心急,想直接送到降初家裏去。
這天周末,早晨吃飯的時候抽空給趙飛打了個電話,想著因為上次趙飛欺負降初的事兒讓趙飛和我一起去給降初道個歉,可是一連打了幾個都是語音提示用戶不在服務區。
趙飛自從那天從冉冉那裏回來就不見了人影,不知道又跑到哪裏的深山野林裏探險去了。昨天晚上還收到趙飛發來的電子郵件,裏麵盡是些風景照片,很漂亮。我以為他已經回到鎮上,原來沒有。
無奈吃晚飯拐到宿舍取了那位女老板要給降初帶的衣服正要出門,趙飛的電話打過來了。
“李峰!在哪呢?快出來,我在你單位門口等你!”電話裏趙飛的聲音劈裏啪啦傳來,一通話好像不喘氣兒一樣。
“你去哪裏了?”我問。
“哎呀,你別管了快出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趙飛說道。
無奈提了東西出去,隻見趙飛穿著一套長袖運動衣斜坐在自行車上等我,我看的納悶打趣道:“怎麼我們過夏天,你過秋天呢!難道你的時間比我們快一些不成?”
“你就別逗了,我剛從山上下來,這會兒還直打哆嗦。這不,我裏麵套著薄衣服呢。”說著拉開拉鏈給我看。
我笑著說:“快別看了,你說要帶我去哪裏?”
“咱們騎馬去!”趙飛興高采烈地說。
“騎馬?”我很納悶,趙飛又看到什麼了想起來大早上的去騎馬,“先陪我去一趟降初家裏吧,把這個給她送過去。”
趙飛看著我手中的手提袋,神色有些古怪,突然笑道:“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冉……”
他說到一半停了口,我沒聽清他最後說的什麼,也沒在意,笑道:“上次那個老板讓送的,當時你不是也在嘛!”
“哦,我還真是忘了!”趙飛恍然大悟,轉念又說:“她家在哪裏呢?離這兒遠不遠,要是不遠我們去送完東西去騎馬。”
我對他突然對騎馬的執著很是無奈,隻能答應。降初住的村子離縣城不算遠,走路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倆推著自行車慢慢走著,趙飛一路上都在講他這幾天所到的地方。
拉日馬是草原的天堂。一條土石路將拉日馬草原一分為二,偶爾會有兩三牧騎從草原深處踽踽走來。草原的邊際,是相伴守望的雪山。我騎著駿馬在草原上奔馳著,陽光下,草原上印著青春的足跡。
“李峰,我發給你的照片你看了嗎?”趙飛突然問我。
“昨晚上發的那個?很漂亮!”我說。
“有個雜誌社聯係我說想用那些照片。”他說,“昨晚上那位編輯跟我聊了一夜想讓我和他們合作,我還沒答應。”
我扭頭看向他:“這不是很好嘛!為什麼不答應,”
“如果簽了這家雜誌社,我可能要在這裏呆上很長一段時間。”趙飛突然認真地看著我說道,麵帶愁容。
趙飛很抗拒有枷鎖栓著他,即便是工作也不行。我不理解他的這種抗拒,想著也許是他成長環境的關係,所以隻能不置可否。
“先不想了,我們不是去騎馬嗎?想這些事情做什麼!”我試圖開解他的愁苦,但我不擅長這些,隻能以騎馬轉移他的注意力。
順著記憶找到降初居住的那座小樓,可是上前敲了半天的門卻沒有人應。趙飛一臉笑意地左右張望,我納悶他沒來由地笑什麼。
“原來那個有趣的姑娘住在這裏呀!”趙飛自言自語地說。
“她叫降初,你也不要一直有趣的姑娘這樣叫著。降初靦腆可經不起你逗他。”我說,“等會兒見到降初你可得給人家姑娘陪個禮。”
趙飛卻不理我的話,隻是笑盈盈地看著我說:“我可不是笑她呢,這個地方我昨天還來過,沒想到你說的降初就住在這裏。”
我不解他的意思,隻聽他繼續說道:“昨天我路過這裏看到有馬場,這才叫了你一起來的,倒是巧了,我們可以先去騎馬,等回去的時候再拐過來,興許她那時候就回來了。”
上次來的時候神智都不清醒,走的時候也是匆匆忙忙,也沒有注意到這邊有馬場。跟著趙飛走了沒多遠就是一片幽綠廣闊的草地,一眼望不到邊。
草原已經綠透了,當一陣風掠過曠野,星星點點的格桑花輕輕的搖曳著……
“這邊的藏民多是以養馬為生,開了這麼大一片草地做馬場也算是物盡其用。”趙飛說道。
一排竹木搭起的馬棚,裏麵馬匹成群,不少外地的遊客圍在那裏選馬試手。趙飛去停自行車,我先到馬棚那邊的休息室找地方坐著等他。
看著身邊一張張充滿好奇的臉,我總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趙飛我估計也不會想到過來騎馬。
獨自坐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趙飛過來,我納悶地想去看看,還沒起身就見趙飛牽著一個女孩從門口走進來。
“降初?”我納悶地喚道。
“看!我就說李峰在這裏你還不信!”趙飛看到我燦爛一笑扭頭對降初說道。
我快步走過去,想問:“降初你怎麼在這裏?”又想問:“你倆怎麼碰上的?”還想問……
“我去停車剛好碰到她在那邊喂馬,就待她過來了!”趙飛對我說道。
“你,你放開!”降初小臉漲得通紅,掙開趙飛鉗住他的手掌,羞澀地不敢看我。
“你怎麼又欺負降初了!”我埋怨趙飛。
趙飛眉頭一擰,做出委屈的表情:“我哪裏欺負她了,我說你在這裏她還不信我,我這不一著急就把她帶過來了嘛!”
趙飛說的理直氣壯,我看降初緊咬著下唇,輕聲爭辯道:“哪有你這麼叫人的,上來就抓著人不放。”
“誒?我……”
趙飛嬉笑著還想說什麼,我看降初實在臊地厲害趕緊止住他的話:“你也別分辨了,今兒不是讓你來跟降初道歉的嘛,怎麼又鬧上了!”
“不用你道歉!”降初倔強地說道。
趙飛對降初惱怒的態度不以為意,仍舊嬉笑著說:“我可是好心來找你的,你怎麼也該做出點歡迎的態度來吧,生氣了可就不好看了!”
看他倆有愈演愈烈的形勢,我趕緊插話問降初:“你怎麼在這裏,賴旭呢?”
聽我問話,降初的臉色這才好一些,說道:“賴旭在鄰居家裏,我來看看馬。”
“馬?你養的?”我問。
“是啊,這邊基本上每家都養馬,集中養在一起,平時沒事的時候就過來看看。”降初說。
“倒是個不錯的辦法,集中管理省時省力。”趙飛笑著接上她的話頭。
降初一聽他說話眉頭就皺起來,低頭看著腳麵,雖然生氣卻也不大吵大鬧,安安靜靜地讓人生憐。
我趕緊解釋道:“降初,這是我朋友趙飛,你不要在意,他也沒有惡意。”
降初輕輕“嗯”了一聲,趙飛隻顧著在一旁燦爛地笑,我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我手上還提著文具店老板帶給降初的衣物,這會兒突然想到,連忙遞給降初。
“這是?”降初伸手接過手提袋的時候動作輕輕的,手指輕碰上我的手嚇得突然縮了回去。
我覺得有些異樣,降初的態度很奇怪,但我也想不明白哪裏奇怪。
“還記得上次我們去給賴旭買書本去的那家店嗎?這是那家店的老板讓我帶給你的,給賴旭穿!”我說。
手提袋裏有幾件絲綢短褂,做成唐裝的樣子,看來是店老板從家裏帶過來的。
降初抖開小衣服笑的開懷。
“既然來了,就到家裏坐坐吧!”降初說,說的時候眼睛盯著手中的小衣服在看,仿佛看著看著就能看出什麼異樣的東西一般。
沒有去騎馬,我和趙飛跟著降初到家裏去看望賴旭。原本是件好事,但是降初似乎不喜歡趙飛,也許是第一次見麵時趙飛給她留下的印象不好,我這樣想著。
賴旭看到我很高興,隻是在降初懷裏朝我甜甜地笑。賴旭繼承了降初的容貌,也繼承了她靦腆害羞的性子。
想起趙飛在冉冉的學校時對岩寓他們表現出的熱情,我以為趙飛很喜歡小孩子,原來不是,趙飛隻是禮貌性的誇了賴旭幾句,雖然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