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我漸漸習慣溫婉成性(2 / 3)

“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這是特警大隊的警訓。

午後的高原小城籠罩在一片和煦的陽光中。藍天下,幾朵白雲輕輕的飄動著。如果你要問高原人生活在哪裏?他們會拂一拂衣袖,淡淡的告訴你:我們生活在雲裏。但這天的午後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一名三十多歲身穿黑色夾克的男子靜靜的站在雅礱江畔,眼神木訥,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男子的腳下有十多個煙頭。

縣中心小學的孩子們踏著正午的太陽三三兩兩的往學校走,他們從橫跨在雅礱江之上的大橋上走過,爾後會路過位於橋頭的特警大隊。孩子們會用藏語或是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給值班的幹警問聲好,他們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那個身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獨自走進了縣中心小學,守門的大爺以為他是哪位學生的家長或是新來的老師,所以並沒有要求他登記。守門的大爺甚至心想: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投身藏區教育事業,孩子們有希望了。

穿黑夾克的男人穿過有些袖珍的操場,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位於教學樓三樓的四年級二班的同學們正在上外語課,對於這些孩子來講,學習是最幸福的事。

“good afternoon,Class”教英語的王老師大聲向同學們問好。

“good afternoon,teacher!”講台下的四十多個學生恭敬的起立,向老師問好。

“Ok,Whats the weather like today?”每次上英語課,王老師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一個紮馬尾辮,臉蛋紅得像個蘋果一樣的藏族女孩站了起來,帶著靦腆的微笑,“Today is sunny!i am so happy!”

突然,教室裏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王老師打開門,敲門的正是那個穿黑夾克的男人。

王老師望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疑惑的問:“您是?”

男人沒有說話,徑直走上了講台,用平和的語速來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自我表白後,露出了猙獰的麵目。他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黑色夾克的拉鏈:“我身上有炸藥,都給我老實點,不許亂動!”說著,男子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把自製的火藥槍。

天真活潑的孩子們哪見過這般場麵,一個個都嚇得不敢動彈。王老師偷偷的掏出手機,在手機鍵盤上按下110三個數字。黑夾克男子一把奪過了手機,看了看還沒有撥出的號碼,一陣冷笑,然後出人意料的按下了撥號鍵。幾秒鍾後,電話通了,“這裏是新龍縣公安局110指揮中心,請講?”黑夾克男子告訴對方,“我身上捆滿了炸彈,現在在中心小學,請你們馬上過來。”男子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他環顧鴉雀無聲的教室,“誰是紮西措?”沒有人回答他。

男子又提高了音量,“誰是紮西措?”教室裏依舊一片死寂。黑夾克男子怒了,近乎瘋狂的叫喊:“誰是紮西措?誰是?誰是?再不出來,我們就同歸於盡!”話畢,教室最後排的一個小女孩哆嗦著站了起來……

接到劫持者的“報警”後,全副武裝的特警大隊的幹警們在紀剛的帶領下很快趕到了案發現場。紀剛任現場總指揮。在整隊完畢後,紀剛開始部署解救人質的方案:“要千方百計穩定劫持者的情緒,在不驚動劫持者的情況下秘密疏散上課學生,並設法將劫持者誘至空曠的安全地帶以便處置。”

這時,縣中心小學有2000多名學生正在上課,如果黑夾克男子引爆身上的炸藥,後果不堪設想。公安局紀剛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即派遣精幹特警潛入教學樓,“各班學生立即停止上課,分批撤離,千萬不要驚動劫持者。”

隨後,紀剛確立了三套解救方案:“第一套,說服教育,現場感化劫持者;第二套,設法靠近,生擒製服劫持者;第三套,如果人質安全受到威脅,果斷擊斃劫持者。”

七月,是高原最美的季節。雲淡風清的日子,四處都可以聞到沁人心肺的藏香。但這個午後,注定了將與眾不同。校外圍觀的群眾和聞訊而來,焦急等待的家長越來越多,大隊長交給了我一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守住大門!

教學樓內的學生們沉重、冷靜的轉移者,但四年級一班與劫持者所在的二班一牆之隔,學生轉移必須經過二班。為了不驚動劫持者,紀剛要求四年級一班繼續上課。

大隊長紀剛率領特警大隊的幹警來到四年級二班的教室外,試圖與劫持者進行溝通,大隊長用藏語問道:“小夥子,你這樣做為個啥?你有什麼要求,你說出來,我們都答應你!”

黑夾克男子大聲吼道:“我沒有要求。你們都給我走。”

大隊長紀剛從警十多年,遇到過不少這樣的劫持人質案,但凡這樣的案件,隻要劫持者提要求,一切都好辦。可是這次,對方居然說沒有要求。

紀剛盡量放緩語速:“我們是警察,我們是來幫助你的,不是來害你的。有什麼困難,你盡管說,我們一定辦到。”黑夾克聽了大隊長的話,語氣緩和了不少,“我被騙了,我被騙了,我好沒用……”

紀剛一聽,頓時覺得又有了希望。“你被誰騙了?你被騙了就應該報警啊。這麼多年來,我們公安機關不知破獲了多少大案要案。你這點事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說說看,到底是這麼回事?”

黑夾克嘴唇微動,“我辛辛苦苦挖的蟲草,被人騙走了,給我假錢……我這麼沒用,我這麼活啊……”男人斷斷續續的訴說著,帶著哭腔。

紀剛聽明白了,原來這個男人被人騙了,而被劫持的這個女孩,正是騙他蟲草那人的女兒。

紀剛一邊通過對講機將此情況彙報給了紀剛,一邊用藏語安慰道:“兄弟,不要急,我代表公安機關向你保證,一定幫你講騙你蟲草那人給抓起來,講你的錢要回來。你把槍放下,這點小事我們一定幫你解決。”

黑夾克男子卻依舊一意孤行,不聽任何勸導,更不許民警靠近:“你們走,走,走!不然我引爆炸彈了。”為了平穩劫持者的情緒,紀剛要求除大隊長和兩位民警留作觀察外,其他人立即撤離。

時光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場的所有參戰幹警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家都知道,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就越危險。聰明的黑夾克拉上了四年級二班教室的窗簾,狙擊手無法行動。

漫長的等待後終於迎來了機會:黑夾克將人質帶到了學校的操場,並將女孩捆綁在操場的一棵樹上後,一手握起爆器按鈕,一手將自製的火藥槍頂在女孩的太陽穴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紀剛命令各方位的狙擊手立刻調整位置,為射擊做好準備。但經過仔細觀察,卻發現現場並不具備使用武力的必要條件:首先,劫持者站在人質身後,人質的頭頂位於劫持者的鼻子,如果從背後射擊,擊中劫持者的同時也極大可能擊中人質,造成兩敗俱傷;如果從正麵射擊又容易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而此時,大片的烏雲遮住了太陽,整個縣城都陰沉了下來。由於光線不好,狙擊手無法保證射擊的準確度。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紀剛決定利用談判創造條件。學校外聚集著焦急的家長,他們密切的關注著現場的一切。“小夥子,小女孩是無辜的,我來換她作人質好不好?”黑夾克一驚,他萬萬沒想到堂堂一個公安局紀剛竟然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小女孩的生命。但就當紀剛準備繼續前行時,黑夾克開始大聲怒吼:“不許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劫持者的槍口緊緊的對著小女孩的頭部。

紀剛停下了腳步,脫下了防彈衣,爾後將槍扔在了地上。紀剛一臉平靜的說,“小夥子,你不要怕,我是來幫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黑夾克問,“你能救我?這麼救?”

紀剛說,“我現在與你,與人質在一起,我們三人的生死也連在了一起,救不了你,救不了人質,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

紀剛意味深長的說,“小夥子,這樣做,何必呢?”紀剛指了指不遠處,“看,騙你蟲草的紮西索朗已經被我們抓到了,你的蟲草我們也找到了。”黑夾克有些動搖,舉槍的手微微晃動著,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但幾秒鍾後,他又暴躁了起來,“不,我一放下槍,你們的狙擊手就會打死我。不,我不信你們,走開,走開!”

紀剛和黑夾克短暫了對視後,長長的歎了口氣,“哎,可惜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即將失去自己的父親,一個慈祥的老母親即將失去自己的兒子,一個賢惠的妻子即將失去自己的丈夫……”

不遠處,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眼含著淚水,叫了一聲:“阿爸……”

黑夾克扔掉了手中的火藥槍,呆呆的站在原地。這個時候,狙擊手隻需輕輕的扣動扳機便可結束掉他的生命,但紀剛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紀剛和幾名幹警早已偷偷的接近了黑夾克的身後,一個猛撲,將他按到在地。人質和劫持者均毫發無傷。

經爆破專家現場驗證,黑夾克身上的10公斤炸藥全是真家夥……

不戰而屈人之兵。陽關穿過烏雲,再次撒向了這座高原小城。當地老百姓經久不息的掌聲,久久的回蕩在我的耳邊。暮色下的新龍像一位靜穆、虔誠的信徒,遠離喧囂,寧靜而又祥和。燦爛的夕陽把這個縣城都染成了金黃……

八月初的一個傍晚,我和特警大隊的兄弟們一起外出巡邏。寨子深處,炊煙嫋嫋。當車行駛到一個寨子前,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從家裏跑了出來,攔住了我們的警車。大隊長皺起了眉頭,“有情況,快下車。”

老人走到紀剛跟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停的說著“卡卓卡卓。”這是藏語裏謝謝的意思。

老人說,自從有個了特警大隊,寨子裏再也沒掉過東西,他是替所有鄉親來感謝警察的。

回去的路上,紀剛笑了,眼眶卻又有些濕潤。紀剛無奈的說,“我們保護了百姓,卻保護不了自己遠在他鄉的妻兒。”

傍晚我又忍不住到學校裏去,但是沒有冉冉,隻有卓瑪在學校裏編者她的竹籃,冉冉帶著孩子們出去寫生去了,我放下練習本陪卓瑪坐了會兒無奈隻能悻悻地回到單位。

降初總是隔三差五地送來些小玩意兒和吃食,我感念她的心意,一直說抽空去探望她和賴旭,但是總是有事情絆身就沒過去。

這天中午結束一上午的訓練,我到宿舍洗了個澡,套了個寬鬆的大T裇,正準備到隔壁叫上拉蒙一起去吃飯。

剛拉開門拉蒙就迎麵從走廊上過來。

“李峰,你的東西。”拉蒙舉著手中一個塑料飯盒叫住我。

“什麼東西,來的正好,我正要叫你去吃飯呢!”我納悶地說。

拉蒙咧嘴一笑,在我看來,笑容裏還透著詭異。

拉蒙笑道:“你就不用去吃飯了,這不人家姑娘都大老遠地送來了,快,還熱著呢!”

“降初?”我詫異地問,現在隻要一有東西送來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降初,“她人呢?”

“我在門口遇上她的,剛巧看到她在和門衛說話,我看著好奇就過去打招呼,這不!正好就給你捎上來了,也省的你再跑一趟。”拉蒙說著把飯盒遞給我,推著我進屋。

“她又走了?”我問。

“是啊,我請她進來她隻說家裏還有事,把飯盒給我就走了。”拉蒙惋惜地說道,複而又好奇地看著我,“我說李峰,人家姑娘肯定對你有意思,不然三天兩頭地給你送東西,送了東西也不進來,不是害羞吧。”

我覺得無奈,隻能說:“我不是說了嘛,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她是關心我傷還沒有全好,她是個善良的姑娘,你也知道我剛受傷時的那個樣子,一定是嚇著她了。再說,她有她的丈夫,我就是把她當妹妹一樣。”

“你都強調多少遍了,不過她丈夫不是一直沒有回來嘛,還不是和沒有一樣。”拉蒙滿臉笑意地調侃我。

“拉蒙。”我專注地看著他。

“恩?”

“怎麼最近發現你普通話越來越流利了!”我說。

“我在很認真地學,當然越學越好!”拉蒙笑道。

我也笑笑,打開飯盒,一陣肉香撲鼻,正勾起我的食欲。

我叫住拉蒙,“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一起吃吧,你也別再跑食堂了。”

拉蒙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擺擺手拒絕:“我還是不用了,你沒看上麵漂的紅棗枸杞,那是人家特意給你做的補氣生血的湯藥,我一沒受傷二沒流血不用補。”

我無奈地看著乳白的湯裏漂著的紅棗,對降初的細心我很感激,但是這樣三天兩頭地送東西我還是覺得別扭。

“咦?那不是降初嗎?怎麼旁邊還有個男人?”拉蒙站在窗台邊向外張望,不解地說道:“看身影像,她不是回去了嘛!”

我湊過去一看,一男一女兩個身影站在大門邊上,女孩身穿墨綠的裙子,看身材正是降初,正和她麵前的男子在說著什麼。我看那男子的身影很熟悉,男子身邊停著一輛紅色的山地自行車。

“怎麼看起來像在吵架,不是降初被人欺負了吧!”拉蒙把頭伸到窗戶外麵喃喃地說道。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把頭伸出去,正看到男子向降初伸出手卻被降初一把打了下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踢著拖鞋就往外跑。

“我和你一起去!”拉蒙帶上門也一起跑出來。

等跑到門口降初已不見了人影,我轉頭一看那男子,白色T裇上印了個誇張的男子頭像,兩手扶著自行車扭頭望著身後。

這不是……趙飛?

“趙飛!”我遠遠喊他。

趙飛扭過頭,一看到我立刻就放下自行車走過來,“好小子,找你真是不容易!”

趙飛嬉笑著一拳擂在我的肚子上。

“別!”我一下沒製止住,肚子上挨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氣。趙飛玩笑的一拳雖然不重,卻正好打在傷口上。

“誒?怎麼回事?”趙飛看我神色不對趕緊扶住我,愣愣地說:“誒?怎麼了?怎麼了?我沒用力啊!”

我無奈地說道:“上次出任務受了點傷,還沒好呢又被你擂了一拳。”

“啊,不要緊吧。”趙飛著急地要撩開我的衣服看傷口,我連忙止住他的手。“沒事沒事,早結了痂了,就是肉還嫩點。”我笑著說。

趙飛這才不和我爭,笑著說道:“原來是光榮負傷,我還以為怎麼半年不見你都耐不住打了,跟個小娘們一樣。”

拉蒙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我和趙飛親密的樣子愣了一下,笑道:“原來你們認識!”

我拉過拉蒙給他介紹趙飛。拉蒙爽朗一笑,和趙飛打個招呼,說道:“降初已經走了吧!那你們聊,我先回去了,沒事就好!”拉蒙說著又圾著鞋子跑回去。

“剛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呢?”我問趙飛。

“啊!就是剛才那個藏族姑娘?她走了,挺漂亮的,怎麼你認識?”趙飛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樣兒。

“恩,認識,她是過來找我的,你怎麼著她了?”我狐疑地看著趙飛。

趙飛歡快地一笑:“我能怎麼著她,不過是看她在門口站著偷偷摸摸地樣子覺得有趣就忍不住逗逗她。”

我無奈地笑道:“你可別,你不嚇著她就是好的了。”

“這麼關心,是你女朋友?”趙飛好奇地問道。

“不是。算是好朋友。”我指指剛才被趙飛打的地方,笑道:“瞧這傷,我受傷的時候躲到她們家了,這才認識的。”

“哈哈!原來還是個美人救英雄的故事。”趙飛大笑著調侃我。

我不想和他繼續爭辯,埋怨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打個電話提前說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

趙飛拍拍自行車座,笑著說道:“我可是騎它來的,你上哪接我去?”

趙飛上學的時候就喜歡旅行,這個我知道,但是騎車來川藏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問道:“你騎了多久?”

“也沒多久,本來跟著驢友隊,後來臨時起意想過來看看你,我就一個人來了。”趙飛不以為意。

我無奈地點點頭,對他突如其來的的想法早已見怪不怪了。

趙飛一手扶著車把一手上前攬住我的肩膀,笑道:“走吧,到了你的地方還不熱情招待一下,你住哪裏?住宿舍嗎?剛才那個男子是你同事?”

我點點頭,讓他把車停進車棚,帶著他回到宿舍。

“你最近忙什麼呢?”我問他。

趙飛笑著打哈哈:“我這不是忙著來找你嘛!”

我無可奈何地聽他岔話,甫一開門,趙飛看到整理的一絲不苟地床鋪咂著嘴道:“嘖嘖,瞧這陣勢,真做了祖國的大好青年啊!”

降初送來的湯還在桌子上,已經涼了。

趙飛在屋子裏東瞅瞅西看看,看他轉來轉去直晃眼,我無奈地叫住他:“你就不能消停會兒,我這兒的椅子不能坐是怎麼著!”

“嗬嗬,我這是視察戰鬥在一線的高原警察的工作環境和生活水平呢!”趙飛笑著調侃我。

“畢業後你不是回北京了嗎?現在做什麼工作呢?”我問他。

“我能做什麼工作,還是這樣東跑跑西逛逛的。”趙飛拉過桌邊的椅子坐下。

趙飛是北京人,家裏條件不錯,大學還沒畢業他家裏已經幫他安排好了工作,記得是個事業單位,我詫異地問他:“我記得畢業前你家裏不就給你安排好工作了嘛,怎麼?你沒去?”

“你可得了吧!”趙飛連忙擺手,一臉的痛苦,說道:“可別再提那個工作了,待遇倒是不錯,可是天天讓我對著一幫老頭子老太太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我可呆不住!”

“那你有什麼打算?”我問他。

“暫時還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趙飛低下頭,看起來有點低靡。他這個樣子讓我莫名地覺得傷感。

“你可是咱們學校的一大才子,多少少女的春閨夢裏人,隻是你總不定下來也不是個事兒!”我說。

趙飛抬起眼睛,帶著些挑逗意味地看著我,嬉笑道:“你是讓我工作定下來還是讓我把終身大事定下來?”

我剛想說“兩件事都定下來”,再一想依趙飛的不羈性子如果不是他真心想定,誰勸了也沒用,再說我自己的事情還處理不好,也沒有立場去勸他。

趙飛抬起頭在我屋子裏環視了一圈,突然驚喜地問我:“你怎麼還有這個呢,現在還彈嗎?”說著從椅子上跳起來走到門後。

我看他從門口取下那把舊吉他,說道:“這是前些天無意間遇到的,就買了,買回來也沒彈過,太久沒練都快忘了!”

“是啊!都要忘了!”趙飛抱著吉他胡亂撥了幾個音,似是無限回味,轉而又把它端端正正地掛回牆上。

想起上學時被趙飛逼著練吉他那會兒,天天放學蹲在音樂教室後麵苦練,總有一群小女生圍著趙飛轉,一會兒借口進來拿書,一會兒又有人說口琴忘了,不過是為了和趙飛搭個話。

趕上校園活動我倆上台表演女孩子們更是活躍,卻都是衝著趙飛去的,我也不在意,因為……冉冉也常去聽我們彈琴。我不知道冉冉為什麼會去,也許隻是因為我們三個是朋友的關係去捧個場,但我還是會做夢似的想冉冉是因為我才去的。

“對了。”我扭頭看向趙飛,“冉冉現在也在這裏你知道嗎?”

趙飛剛放下吉他,象征性地拍拍手上的灰,心不在焉地說道:“聽說她到川藏支教來了,具體在哪裏我還不知道,她沒說我也沒問。”

“冉冉現在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兒,看起來挺滿足的,隻是生活上拮據一些。”我說。

“這次可是圓了她的夢想了。”趙飛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你也很久沒見她了吧,剛好這次你來了,要不我們去找她?”我提議道。

趙飛聽我這麼說笑著擺擺手說道:“先別,去肯定是要去的,隻是我今天剛到,這麼久沒見了,咱哥倆先喝一杯!”

趙飛說著就走過來拉我,我也笑了,說:“還是別了,我這傷口還疼呢,恐怕酒是喝不了了。”

“那好,為了人民英雄,我喝酒你喝水,這樣行不?快走吧,我這會兒還餓著呢,這麼大老遠跑來找你你怎麼也得請我吃頓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