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好後,我連忙抽出了胳膊。垂下眉目,說:“男女授受不親,還請王爺見諒。”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知當年的事,你是不會原諒我的。”
我彎了彎嘴角,語氣恭敬:“當年的事,我早已忘卻,不過……”我抬眼看他,直直望入了那雙墨漆般的眸子,“我如今是陛下的妃子,再不是唯我獨尊的夏侯家的小姐。”
霎時,氣氛尷尬了下來。
他別開我看他的眼,說了聲:“縱然你忘了,我們到底成為了一家人,我名喚秦竺,你像秦桐那般叫我名字便好。”
“不敢。”我福了福身,便再不看他。
他也未在說些什麼。
躺倒在了椅子上,閉了眼。
我也窩在了角落裏,猜測著秦桐的想法。
秦桐雖生性活潑了些,但也並非擔負不起的人,這麼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不過我也開始疑惑,天牢守衛戒備,曾近我來此地時,幾乎是布滿了侍衛眼線,哪怕是隻蟲子飛出去也會有人知曉。如此稠密的侍衛,太後是怎麼被偷偷截了出去。
而且按理來說,那個侍女與太後隔了許多層牆,哪怕太後被劫,也不太會造出巨大的動靜,她又為何會流產。
我依稀記得秦桐曾吩咐下人要細細照看那個婢女,想來那婢女住的也不差。
可她又為什麼流產?
秦桐定然是不想她失了孩子,他還想拿那個孩子作保障呢。
如此一來,太後與匈奴王子那邊不會是凶手,秦桐也不是,而自己根本就沒起害她的心。
之前之所以將她壓入天牢,也不過是因為知曉自己定然會被秦桐處罰,到時候失了勢,必然保不住她,讓暗地裏的小人做了手腳,這才將她放在人員稠密的天牢。
但到底,她還是失了孩子。
這是意料之外,可謂始料不及的一件事。
而秦桐如今將我關在這地,與秦竺一間牢房,定然是想我看管秦嵐。
他知我曾與秦竺的往事,他知我心底恨他,所以才這麼放心地找了個借口讓我看管秦竺。
並且,前幾天秦竺的未婚妻的死亡,這與秦竺暗地裏脫不了幹係。
隻是如今我缺失了秦竺為什麼會被關在天牢的原因。
我一向知秦竺做事小心萬分,難以被人查出錯處。曾近先皇想法設法地奪他的兵權,他卻表麵一排波瀾不驚,做事謹慎,甚至偷偷給先皇下了毒,讓任何人都不知曉。
先皇在死的最後一刻,都不曉得自己真正的死因,還真以為是禦醫所說,年紀大了,身體衰竭。
秦竺並不如表麵上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這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地事實。
所以,以至於他被關入了天牢,我都猜不透原因。
“阿葉。”他一如兒時那般喚我,將我從思維中拉了出來。
我下意識地看向他。
卻見他輕輕一笑,當真溫潤如玉,公子無雙。
他長得是極好的,甚至整個皇家中,再也難找與他能匹敵的人。
當年的我,便是被他這皮相輕易奪去了心。
我曾用盡了自己的一切去愛著他。
我曾真正認為他一定會看到我的所作所為,會被感動。
我曾以為,有了他,我什麼都不怕。
可他到底負了我,或許,連“負”這個字都算不上,他從未愛過我,他對我所做的親昵,不過是哥哥對妹妹那般,他從將我當做喜歡的人。
說到底,那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可我到底有我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