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麼,自然是“得不到的”與“失去的”了。
那時候的安曉莫,卑微到隻要經過他們班的教室,走過他走過的街道,跑過他跑過的操場,就會覺得滿足;隻要一想到和他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上同一所學校,有同一個物理老師,就會覺得開心。
“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哭讓螢火蟲帶著你逃跑鄉間的歌謠永遠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和劇笑笑勾肩搭背地走在那條巷子裏吼著這首歌,我又意外地看到了那個清新男生,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悠長,遙遠,我突然萌生了去了解他的想法。在劇笑笑的驚呼中我抬眼看她,隻見她指著男生大聲說:“楊凡,你們怎麼搞到一起的。”我這才發現劇心怡也在,楊凡,原來他叫楊凡,隻是他們緊緊挨著,看起來很親密。楊凡不說話,隻是勾起嘴角笑了,眯著眼睛,露出兩排森森的牙齒,像是不懷好意的笑,有著些許得意的笑,我當時的感覺完完全全可以用“驚豔”來形容,我甚至隱隱約約聞到了一種特別清新的花香味。劇笑笑說當時我臉紅得就像是猴屁股一樣。接下來,劇心怡也笑了,很溫柔的笑容,出奇的與楊凡的笑容很般配。
那一刻,我突然很羨慕劇心怡,她擁有美貌和萬千寵愛,盡管我知道她是有多討厭但還是無法討厭她,甚而我有些嫉妒她,但那種羨慕又和對劇笑笑的羨慕不一樣,具體是哪裏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
劇笑笑又像往常一樣,她拉著我對楊凡說:“我妹,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呀。”我紅著臉低下了頭,然後,聽見楊凡說:“嗯,很可愛。”聲音裏帶著笑意。我頓時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現在我都不明白,一個初二的男生會有這樣的魅力,好吧,我承認我在犯花癡。
要說,劇心怡和劇笑笑是什麼關係呢?準確地說她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用劇笑笑的話來說就是:“‘小三扶正,私生女上位。”額,我有些窘。話說,劇笑笑為什麼這麼恨劇心怡我也不太了解,隻是,我小時候會經常被劇心怡欺負。因為入學較早,所以劇心怡初二我初三,但其實她比我還要大一歲多。
就這樣,我認識了楊凡。他和我想象中的並不一樣,我想象他是一個幹淨,溫柔的男生。可那終歸是想象。每天早上去學校我都刻意經過那條巷子,隻為和他遇見,可每次他都是迎麵而來,原來他隻是來這找他的好兄弟一起去上學,我曾經無數次暗罵他是傻瓜,為什麼要早早出門來找同學不多睡一會兒呢?其實,我又何嚐不是傻瓜,每天都期待著能與他相遇。
初三下半期我過得都是迷迷糊糊的,每天都在複習、寫練習題…。可盡管這樣,學習還是沒多大進步,心情很浮躁。以至於劇笑笑都看不下去了,終於在一個周末將我從補習班裏把我拉出來,美名其曰給我減壓。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問題在哪,不是因為壓力太大,因為中考對我來說很無所謂了,即使失敗父母照樣像現在一樣給我生活費。
那個周末的晚上,我和劇笑笑,以及劇笑笑的朋友還有楊凡一起在一個ktv玩,唱歌、喝酒、玩骰子,大家玩得很瘋,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在以前每天跟著劇笑笑他們一起玩的很瘋,那是因為想引起父母的關注,可是那時的我早已經認為沒必要了。
如果不是有楊凡在,我想我應該早就悄悄溜了。大家在玩“真心話大冒險”,身旁的劇笑笑突然很安靜的問我,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表情問我:“你說,這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麼。”我怔了幾秒鍾,不知怎麼回答,然後聽到她幽幽地說:“自然是得不到的與失去的。”天!劇笑笑為何會這麼文藝!
不知是怎麼輪到我的,大家起哄說讓我去吻在場的一個人,我有些不知所措,轉眼看了一下楊凡,他好像在笑,眼神裏充滿戲謔,我突然覺得有些悲哀。便將眼神轉向劇笑笑,以往她都會幫我解圍的,不管是用什麼方式。可是那時我隱隱約約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劇笑笑麵無表情地坐著,也不知是怎樣的衝動,我站起身來向楊凡在的那個角落走去。似乎就在同一時刻,劇笑笑拉住我,然後輕輕探過臉來…。我僵住了,那一刻好安靜,我分明在無措間看到了劇心怡詭異的笑容,楊凡微訝的臉龐,瞬間天昏地暗。最後好像是劇心怡說了幾句話,大家都一笑了之,對這種場麵也是見怪不怪了。至於那天是怎麼回家的,我沒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