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是何等美麗的事。
關於時光,那時,那地,那人。
“我不會否認,我是個多矯情,多虛偽的人。真羨慕笑笑姐,那個可愛的女孩。”這是十四歲的我在日記裏寫到的。
哦,對了,我是安曉莫。那時的我呀,不冷不熱的性格,一套校服不離身。總之,就是個普通至極的姑娘。嗯,初三的生活,每天,兩點一線,乏味枯燥。老實說,在那個青春泛濫的時期裏,身邊的同學、朋友沒幾個是引人注目的,但劇笑笑就是個例外了。幹淨的皮膚,高挑的身材,再加上明豔的裝扮。回想起來,那時的她還真有幾分“大姐大”的氣勢。從小我就愛粘著她,叫她笑笑姐。她也總是很豪邁地拉著我,對她的朋友們說;“這是我妹,怎麼樣,可愛吧!”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再叫她笑笑姐的呢?都記不清了吧。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叫她笑笑姐的呢?我至今還記得,因為那是我們第一次遇見,是夏天的時候,那天剛下過雨,在房裏睡覺的我是被門外父母的互罵聲吵醒的。透過門縫,看到父母爭鋒相對,互不相讓,大有動手之勢。
他們總是這樣,為一些瑣事而不停爭吵,雖然都已經習慣,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為任何不愉快的事都可以吵個不停,又有什麼可吵的呢?或許,現在的我有些明白了,當他們開始厭倦彼此的時候,都會開始想自由了。但我更不明白的是,在看到媽媽舉起我的水杯朝爸爸扔的時候,我竟然猛地衝了出去,又是哪來的勇氣,那麼怕媽媽的我,死死地抱住媽媽的腿,求她不要砸我的杯子,哪知這舉動會激怒她,當她把杯子塞到我懷裏然後提著我走到門外的時候,我已經茫然了。直到聽到一聲巨響,這才回過神來,門就這樣被關上了。
再後來呀,好像在敲了很久的門之後,我走了出去。那時的我很顯然已經被嚇壞了,走在泥濘的小路上,腳步虛浮,在恍惚間感覺像是有什麼就此東西破碎了,原來那天過後他們就去了民政局。
就是在哪時候看到孩子王劇笑笑的,由於小時候的我不太與周圍人打交道,認識的小朋友不多,對於剛搬來不久的劇笑笑,那天自然就是第一次見到了。她滿臉泥漿,衣服上也是油漬斑斑,我看呐,她全身上下就隻有頭發是幹淨的了。她身旁還坐著穿公主裙,戴蝴蝶發卡的劇心怡,她真像個小公主。
她們麵前的一群孩子被指使著做各種動作,看,昨天還扯我辮子的劉刈澤也在,他正撅著屁股扮豬八戒呢。嗬,這場麵真好笑,禁不住笑出了聲,劇笑笑就是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莫名其妙地拉住我,裂開嘴笑了,甚至連眉毛都彎了,她說:“我叫劇笑笑。”她說:“你不許笑我名字。”她說:“你做我妹妹吧!”天!這是什麼情況!真是怪事年年有!我竟然也毫不猶豫地說:“我是安曉莫,哦,好。”至於很多年以後,劇笑笑說這就是一見鍾情了吧。而後我小聲嘀咕:“真是無厘頭啊!你就是想氣氣劇心怡,別以為我不知道,哼!還一見鍾情,你又不是les。”我顯然看到劇笑笑愣了一下,然後抿嘴笑了,看不出情緒的笑了,我隻是覺得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悲傷在流動。額,聽力那麼好。
隻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當時是有多天真。
又回到十四歲的安曉莫吧。同樣是夏日雨後,隻是那天,日正暖,花正好。中午去學校總是要經過一條小巷,那是條有些年代的巷子了,現在想想應該有多年沒去了吧!那天呀,連空氣中都漂浮著清新花香味,一切的一切都是美麗的模樣。
那是的安曉莫呀,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呢。正和同行的同學笑鬧著,抬眼間,視界裏一個穿藍襯衫的清新男孩迎麵走來,陽光,襯衫,樹影,花香,我心底開始有種歡喜的感覺,他無意間往這邊掃過的眼神,那樣悠長,遙遠。又是一陣歡喜,待擦身而過後,身旁的同學就開始談論起他來,“他是初二的級草嗎?”“是呀,是呀,好帥。”……
很多人對我來說都是過目即忘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給我的感覺直到現在我都忘不掉。大概這就是一見鍾情,因為“歡喜”倒過來寫就是“喜歡”了。
現在我還在想:“人生若隻如初見,那該多好。因為初見,都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