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怎麼就忘了你們還是先後同事。”
“聽說他為了到月盟工作辭去了月署的職務。”冷江點了一下。
“不對，他是為了助我一臂之力，才辭去月署職務的。月盟的工作是他到了這裏才重新找的。”月娥立即糾正道，生怕冤枉了他。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感到他是一個很有謀略的人，和他相處還是多一個心眼好，因為你還很不了解他。”冷江不便深說，隻是提醒她一下。
他們又向能量轉換站工地走去。
月娥認為冷江這是多慮了，便道：“我說老班長啊，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忘記要是他不登月，你還進不了月署呢，更不用說被派到月球上來了。”
“要不是我到月署接替他，我還不會想到這一點呢。”冷江說完就後悔不該說這句話。
月娥果然追問道：“為什麼？”
冷江趕快轉移話題：“我隻是隨便說說，不說了，不說了。”
月娥的地月看響了起來：“MM08056？”月娥不禁笑了，隨即回了一個“GG7408695”。
冷江問：“你笑什麼？”
“是吳毅剛發來的，他說‘你不理我了？’我回了他一個‘其實你不了解我’。”
“他怎麼會不了解你呢？”
“我哪裏是不理他，隻是現在太忙。我知道他的心思，可他並不了解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是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我們是老同學啦，我願意把我的想法告訴你，我總覺得我和他完全是兩種性格，你說呢？”
“你兩的性格確實有點不同，可這不同的性格正好可以互補呀。”
“隻怕是互補不成，日後反而變成一件痛苦的事。說實在的，你別介意，別看你的性格和我也不盡一樣，但和他相比，你卻和我更接近一些，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
“當然當然，我怎能高攀呢！”
“你看你看，你還是介意了。不說了，我陪你去看看那台變能機吧，現在正在吊裝呢。”
“好啊”，冷江便跟著月娥走過去。
迎麵過來一個人，臉被頭盔擋著看不清。那個人說：“月娥，聽下麵人說月光公司的總經理來了，我就過來看看，果然是你。”
“吳伯伯，您好。”月娥說，“您那邊進展如何？”
“施工本身沒問題，隻是……”吳伯翰說到這裏猶豫片刻，才又問道，“你聽說沒有，地月關係最近越來越緊張了！”
“吳伯伯，您聽到什麼了？”月娥問。
“聽說是月盟想要爭到整個月球的控製權，地球各大國一個也不同意。”吳伯翰說。
“您看，這會影響我們正在進行的項目嗎？”月娥不無擔心地問。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眼前看還不至於有太大的影響，至於以後怎樣發展那就不好說。”說到這裏，吳伯翰把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全月統歸月盟管理，這對我們企業界來說還是有好處的。”
“有什麼好處？”月娥不解地問。
“你想，現在我們辦一件事，既要向地球上的月署申請，又要向月球上的月盟申報，弄不好還得要相關國家政府批準，一件事弄得十分複雜。”吳伯翰道，“要是月盟有了整個月球的審批權，我們辦起事來就要方便得多。”
月娥聽了十分擔憂，她說：“真要是這樣，月盟不就成了月球政府？地球各國政府為了開發月球，所投入的人力、資金不計其數，他們當然要反對。”
吳伯翰反問道：“月盟要的是控製權、管理權，又不是要沒收各國的私人財產，有什麼不能同意的呢？”
“我很擔心，這樣發展下去地月關係怕是難以維護了。”月娥話裏帶著一絲憂愁。
吳伯翰要回氦3電站工地去，他臨走時說：“月娥，你別擔憂，地月關係眼前還不至於破裂，你我要抓住有利時機加快建設進度，爭取早日喝上慶功酒！”
月娥點點頭，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在回去的路上，月娥問冷江：“吳伯伯好像讚成月盟向地球要權，不大在乎地月關係可能破裂。這是為什麼？”
冷江想了想說：“我們在地球上接受教育，一直站在傳統觀念上維護地月關係。現在月球上的大多數年輕人，以及像吳伯伯這樣的地球人，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道德觀念和價值觀念。這兩種觀念的碰撞，必然要出現矛盾，出現裂痕，隻是或早或晚罷了。”
“這很有一點哲學家的味道，隻是你不該站在局外來說話。”月娥對他又褒又貶。
“你誤會了，我會盡力維護地月關係的。早一點看清這股思潮對維護地月關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冷江淩雲坦然一笑。
月娥把冷江送到阿姆斯特朗城後，便駕直升艇飛回嫦娥城。
5
月盟的太空安全局改組成外空安全委員會之後，其總部就設在月球背麵史密斯海月盟秘密基地裏。這裏還是月盟的備用辦公地點，小愛德華·弗裏曼在這裏不但有一套備用的主席辦公室，還有一套住宅。
這天一早小愛德華·弗裏曼在他的住宅裏簡單吃了一些早點，便和他的女友露易絲吻別，可露易絲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他連哄帶勸的說：“今天有重要的事，求你啦，讓我上班去吧，我一定早早的回來陪你！”露易絲這才不情願地放開了他的脖子。
他終於坐到他的主席辦公室裏。今天，小愛德華要在這裏召見兩位重要人物。首先來晉見月盟主席的是地球事務局局長喬治，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高個。
“主席先生，您要召見我？”喬治小聲問道。
“我想知道，我們的地球信息自動采集工程目前運行得怎樣了？”小愛德華·弗裏曼問得直截了當。
喬治從公文包裏取出個人信息機瞅了一眼，回答說：“主席先生，在我們設置的1萬個信息自動采集點中，目前仍在正常運行的保持在8200個以上。這麼大的範圍，曆時近8年後暢通率還能達到82%，奇跡呀。您在地球事務局擔任局長時就打下了這樣的基礎，真是遠見卓識。”
“現在還提這些幹什麼，我希望你在歸納、分析上下些功夫。”小愛德華顯得有些不耐煩。
“主席先生，我可以給您提供一份關於目前地球上的動態報告。”喬治又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鈉米芯盤，遞給了小愛德華。
小愛德華接過鈉米芯盤，慢悠悠地翻來覆去地看著，好像用肉眼就能看懂它所記錄著的內容似的。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想起了什麼，說：“很好，你可以走了。”
喬治剛走，小愛德華又把他叫了回來。
“這些信息自動采集點來之不易，對我們又至關重要，你一定要絕對保證它的隱蔽性，決不能出半點差錯！”
“主席先生，請您放心，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盡忠職守，嚴守秘密，到現在為止也隻有包括您和我在內的3個人知道這件事。”喬治顯得很自信。
小愛德華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一詞一頓地說：“你千萬不能麻痹，現在技術飛速發展，昨天能夠隱蔽的技術秘密，今天就可能被破解。你們要不斷更新信息自動采集技術，嚴防被人家發現！”
“我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這些采集器材的技術已顯得落後，在目前月地關係很緊張的情況下，如果更換就會引起人家的懷疑，隻好不換。”喬治頗感為難的樣子。
“你的腦筋也太不靈活了。我們月球上聚集著人類的精英，有著領先的科技，你完全可以充分利用這些條件，用更新軟件的手段使采集器升級，用改進中間傳輸係統和月球接收係統的辦法來提升它的保密性能。不然它就可能斷送在你的手裏。”小愛德華說得很嚴厲。
喬治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他掏出手帕輕輕地按汲著，喃喃地說：“我一定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
“你可以走了，你現在真的可以走了。”小愛德華若有所思地說。
接著來晉見月盟主席的是迪基·科弗代爾。
小愛德華對科弗代爾的態度要比對喬治熱情坦誠得多。他問：“上次請你考慮一個爭取月球權利的秘密方案，有進展嗎？”
“現在已經有了結果，請您看這個。”科弗代爾說著，從皮包裏拿出一張鈉米芯盤交給小愛德華。
小愛德華把鈉米芯盤放到漢語仿生計算機的芯盤驅動器裏，瀏覽著這份名為《月權工程》的目錄、提要和和結論。他對科弗代爾說：“你這個秘密方案考慮得很周詳，主要對策也很符合月地關係目前的實際，以後我仔細看了之後再和你討論一次。”
“我也很想聽聽您的意見呢。”科弗代爾說。
小愛德華從桌上拿起剛才喬治送來的鈉米芯盤，裝到計算機的芯驅裏。
“你來看看這份材料。”小愛德華說。
科弗代爾走到顯示器前，快速瀏覽著那份文件內容。他微微一笑，說：“從這些信息分析，地球各方麵目前的動向和我估計的基本一致，我那份方案是適應的。我擔心的是，這些信息裏也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們有人已注意到我們在收集地球信息的事。”
小愛德華的表情變得嚴肅而凝重，他十分關切甚至是有些焦慮地問：“你是根據那一條信息看出來的？”
“我隻是看到有幾個信息采集點信息發送有些異動，並沒有掌握具體的證據。我說的隻是一種預感，注意一些就是。”科弗代爾反而說得很輕鬆。
小愛德華輕輕歎口氣道：“這個喬治呀，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第二天月盟主席在外太空安委會的基地裏主持了一次虛擬會議。參加這次會議的是月盟各級機構的頭頭，他們遍布月球各地，這些人是通過虛擬會議係統進入虛擬會場的。雖然他們隻是在原地戴上了虛擬麵罩，但從全息顯示屏裏看，卻坐到了一起。
小愛德華在會上發表了主旨演講，到最後他講得格外激昂：
“曆史發展過程向我們證明，月球文明已經超過了地球文明。在地球上遠遠沒有解決的環境問題、人口問題、資源問題、毒品問題、道德素養問題、恐怖主義問題，在月球上已經得到和將要得到解決。我們的人均綜合實力已經遠遠超過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國家。我們的科技發展水平也已遙遙領先於地球。我們沒有理由繼續受製於他人，我們要為我們月球人的權利而鬥爭！”
虛擬會場上一片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