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渾身乏力,額頭有些熱。
或許是感冒了。
她閉上眼睛,在即將睡著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再一次浮現出了林修風那張微笑著的臉。
“林修風。”她小聲地嘟囔了一聲。
……
火車上,餘然不停地咳嗽,她的額頭越來越燙。
“或許你應該明天去的。”坐在餘然旁邊的林修風一臉擔憂地看著餘然。
“我父親的遺體明天火化,即使死我也要去。何況隻是發燒。”
“來,”林修風扭開保溫杯的杯蓋,從背包裏取出了藥盒,“來,餘然,把藥吃了,或許會好受些。”
餘然將藥片含在嘴裏,就著熱水咽了下去。
是茉莉花茶。
“很難受嗎?”林修風將手背貼在了餘然的額頭上。
“還好。”
“你總是這麼勉強自己。一直都是。”
餘然微笑。
林修風喜歡她微笑時的樣子。
那笑容甜甜的,隻是現在卻包含了一些苦澀的滋味。
林修風說:“有人對你說過你笑起來時很美嗎?”
“沒有,你是第一個。”
林修風的心裏感到些許安慰,並不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說她笑起來很美的男人,而是因為她對他已經沒有了芥蒂,至少他能感覺得出來,她已經將他看作是自己的朋友。
在別人困難時伸出援手總是能很輕易地獲得對方的信任。
或許這就是將心比心。
比如說,他和趙玉墨。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餘然的嗓子因為經常咳嗽而變得有些沙啞。
“哦,”林修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前幾日你不在家,有人給你送快遞所以我替你簽收了。”
“哦。”餘然沒有再說什麼。
“你沒生氣吧?”林修風試探著問。
“沒有,真的謝謝你,林修風。”
餘然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意。
她側過臉去看著車窗外迅速掠過的風景,眼皮慢慢地閉上了。
林修風側著臉看著熟睡中的她。
陽光在她的臉上跳躍。
她的長發擋住了她的側臉。
熟睡中的她像嬰兒一樣安靜可愛。
有那麼一秒鍾他想要吻上去。
他搖頭苦笑。
他這是怎麼了。
他第一次發現她左眼角的下麵有一顆黑色的淚痣。
他湊過身去,將吻輕輕地落在了那顆淚痣上。
……
他們到站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餘然沒有打電話給哥哥。
他們去了事先訂好的酒店,在各自進入到各自的房間之前,林修風對餘然說:“餘然,我就在對麵,我們依然是鄰居。”
餘然沒有說什麼,她隻是微笑,像以前一樣。
“餘然,”林修風又說,“如果有需要請一定要找我,我不希望再看到你獨自承受任何的痛苦。”
“好。”餘然說。
餘然走進房間,關上門。
房間不大,但還算幹淨整潔。
她將行李放好,脫掉外套,坐在床上。
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後悔了,因為她做過太多傷害她父親的事情。
可是她父親又有什麼錯呢?錯的是她自己,是她始終都無法麵對媽媽的離世。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餘然擦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