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們前不久的那次爭吵,是不是也間接地讓她心灰意冷,她唯一的女兒讓她傷痕累累,她怎能不絕望。
但是她明明答應了冷風會來參加冷然的百日宴的,她是冷然的姥姥,她怎麼舍得就這麼撒手人寰,難道連一句遺言都不肯留給我嗎?
我心如刀絞,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媽媽,對不起,我錯了。
下了飛機,我直奔派出所,然後找到了給我打電話的那個警察。
那個警察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向我複述了一遍,並且告訴我,這件事情最後的定性為自殺。
我說:“我不相信,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簡單,一定是有人在害她,她不可能自殺的,幾天前,她還明明答應過要來參加我女兒的百日宴,那個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想不開。”
“蕭女士,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就是事實,”警察喝了一口水,“當時所有人都親眼看到她從六樓跳了下來,當場死亡。”
“你們調查過那個洋人了沒有。”
“你是說你母親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吐出了那兩個字:“丈夫。”
“他已經排除了嫌疑。”
“怎麼可能,我媽生前曾遭受過他的虐待。”我激動地緊緊地攥緊杯子。
“這件事情……周圍的鄰居有反映過,從屍檢上來看,你母親的身上也的確有傷疤,但是,沒有證據表明這件事情和那個霍伊斯有什麼直接的關聯,據這個霍伊斯交代,你母親生前在精神上出現了一點問題,他說你母親甚至有自殘的行為,而且,心情經常性抑鬱。”
“他的話你們也能信?他就是個垃圾!”
“他給我看過你母親的病例。”警察從抽屜裏將我母親的病例拿給我看。
我顫抖著雙手接過病例,然後將病例打開,一字一句地看完。
我母親居然得了抑鬱症,而我居然不知道。
我的身體在抖,警察站起來安慰我,我想說些什麼,我想告訴警察這個霍伊斯才是罪魁禍首,但是我的喉嚨像是被堵住,沒辦法發出一丁點聲音。
我拉著行李箱離開了警察局。
我站在警察局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
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難道我母親的死和霍伊斯真的沒有任何的關係嗎?
我不信,一點都不信。
我的手機響了,我以為是冷風,所以我看都沒看便接起了電話。
但是電話那端是一個陌生人。
“蕭瀟女士,你好,我是某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錢程,也是你母親的委托律師。”
我愣住,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對你母親的事情我感到很遺憾,”錢程繼續說道,“你母親沒有存款,她在生前的遺囑中明確表示她要將這間房子留給你……”
那個叫錢程的律師繼續說著,但是我並沒有在聽,我的腦子裏死死地記住了那幾個字“沒有存款”。
沒有存款,怎麼可能,我媽的省吃儉用從我小時候起就已經根深蒂固,直到現在她依然如此,我要追究的並不是她到底留給了我多少錢,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數字,我在意的是我媽的錢到底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