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本論(2 / 3)

夫太上之道,生萬物而不有,成化像而弗宰,?行喙息,?飛?動,待而後生,莫之知德,待之後死,莫之能怨。得以利者不能譽,用而敗者不能非,收聚畜積而不加富,布施稟授而不益貧,旋縣而不可究,纖微而不可勤,累之而不高,墮之而不下,益之而不眾,損之而不寡,斫之而不薄,殺之而不殘,鑿之而不深,填之而不淺。忽兮避?兮,不可為象兮;?兮忽兮,用不屈兮。幽兮冥兮,應無形兮;遂兮洞兮,不虛動兮;與剛柔卷舒兮,與陰陽俯仰兮。

“太上”即至上、最上等。《淮南子》用“太上”界定“道”更加突出了道的非物性和至上性。道“至高無上”,以“無有為體”,無處不在,無所不能,且能量無限,對待萬物總是恰到好處,具有利萬物的功能而不依此自恃,自然擁有最高深的德性。“夫圓者,天也;方者,地也。天圓而無端,故不可得而觀;地方而無垠,故莫能窺其門。天化育而無形象,地生長而無計量,渾渾沉沉,孰知其藏。凡物有朕,唯道無朕。所以無朕者,以其無常形勢也。輪轉而無窮,象日月之運行,若春秋有代謝,若日月有晝夜,終而複始,明而複晦,莫能得其紀”,“古得道者,靜而法天地,動而順日月,喜怒而合四時,叫呼而比雷霆,音氣不戾八風,詘伸不獲五度。下至介鱗,上及毛羽,條修葉貫,萬物百族,由本至末,莫不有序。”從靜態來看,道如同天地一般,因其形狀廣大,非一般人所能窺其全貌;從動態角度考察,道運行不止,循環不息,無固定具體可見之行跡,因而常人難於把握它的軌跡。隻有得道者才能效法自然,其動靜、喜怒都能合乎自然的運行秩序,萬物的存在都是有序的,不論是物物之間或是物自身都是如此,而萬物之序是由道決定的,因此道即自然,序即自然。“所謂道者,體圓而法方,背陰而抱陽,左柔而右剛,履幽而戴明,變化無常,得一之原,以應無方,是謂神明。夫圓者,天也;方者,地也。天圓而無端,故不可得而觀;地方而無垠,故莫能窺其門。天化育而無形象,地生長而無計量,渾渾沉沉,孰知其藏!凡物有朕,唯道無朕。所以無朕者,以其無常形勢也”,從對道的形體、方位、行動等多方來看,道兼有對立屬性的全部內容,且遊刃有餘、變化無常而不相悖。隻有掌握道,才能應對自如。道包含天地,天地無限的功能和特性是道賦予的,同時部分地體現道的某些特征,因此對道更難以窺其全貌。人類的思維很難用語言全麵地表述道,隻能用“無常”一詞來概括。道的這些特征不隻是體現在自然界中,在人類社會之中也體現著。“故聖人之道,寬而栗,嚴而溫,柔而直,猛而仁。太剛則折,太柔則卷,聖人正在剛柔之間,乃得道之本”,道在聖人之身就表現為集對立的品性為一體,注重剛柔相濟的適度原則,因此,隻有將對立麵把握得恰到好處不偏不倚時則能應付各種困境,這才是得道之本。

其次,以水喻道――“與萬物始終是謂至德”。《老子》多以母喻道,道為萬物之母,強調道的創生能力以及對萬物生命的本根性。提出“貴食母”、“得其母”、“守其母”,實際是要貴道、得道和守道。老子對水非常尊崇,認為水雖柔弱卑下,卻滋養萬物,是萬物生命的重要源泉。老子重視水,還因為水具有道的某些品格,因此先秦道家善於以水喻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賦予水以道德的屬性。老子由水的自然特性引出治理社會如同水一樣,善居下才能聚眾,“江海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居下是一種超凡的品質,居下則能為王。老子多從直觀表麵的水的特征如柔弱、不爭、善居下等說明道的品性。水善居下,居於最低窪最汙穢之處,卻沒有改變水的任何性質,並且水善育萬物,是物質世界中最具靈動性的物質,是一動靜的結合體。《論語?雍也》有“智者樂水”一語,聰明人喜歡富於變動不息的水,並在此變化中尋找到了生命的快樂。“柔”是儒道共同重視的一個內容,是生命存在的象征。“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說文》:“儒,柔也”。這些對塑造中國傳統溫柔敦厚的謙謙君子的形象有很深的影響。《淮南子》繼承早期道家以水明道的方法,從更多方麵地詳盡地闡明道的特征。老子提出的“弱者道之用”,且用舌勝齒以明此道。而《淮南子》中有一段對柔弱之“水”進行了集中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