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起床,略略收拾了下自己,就與徐昭熏一同返回了皇宮。
在路上,徐昭熏為我分析了當前後宮中的形勢:宓貴嬪與熙貴嬪是一個派係,這二人分別來自劉尚書家和左丞相家,幽妃、雲昭儀為一個派係,這二人分別來自胡中堂家與何侍郎家,璃妃似乎自稱一派,又似乎是牆頭草,來自朝中右丞相家。聽完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這麼厲害麼?
我捅了捅徐昭熏,問:“這五人家裏有這麼大的勢力,我一個民間女子,又是青樓出身,豈不是在身世上就先輸了一籌?”
徐昭熏一笑,說:“放心,你的身世雖然貧寒,但你現在已經是朕宮中的最高位,過幾日,朕在宮宴時把你晉為皇貴妃,她們家裏縱使有天大的勢力,也不會敢明著對你做些什麼出格的事,隻是恐怕會苦了你的丫鬟了……”
我痞痞一笑:“那我就讓她們的臉上也不好過!敢欺負我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徐昭熏先是一愣,繼而展顏一笑:“朕果然找對了人。”
我得意的笑笑:“那是!”三日後。
這三日,舟車勞頓,我與徐昭熏也一刻不閑,忙著研究這五個女人的性情、喜好、弱點之類的。
到了宮中,我也一刻不敢歇,匆匆換上宮服,去給皇太後請安。
太後麵帶笑意的看著我,打量了一會,說:“呦,這丫頭就是皇兒從青樓裏贖出來的那個清墨?模樣長的倒是俊俏,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長處?皇兒可不會贖個繡花枕頭回來暖床吧?”
我聽了這話,懸著的心稍稍放了放,看來這太後是個慈祥的人,應該不會為難與我,但仍不敢太懈怠,嘴角噙了七分笑,柔聲說:“如太後不嫌棄,清墨願給太後彈支曲子解解乏,如何?”
沒成想太後倒來了精神:“呦,墨丫頭你會彈琴?彈給哀家聽聽吧!”
我應了聲是,一旁宮人送上琴,我坐正撫琴,一曲《高山流水》從琴弦間飛出,飄飄仙樂,聽得太後愣了神。
琴音止時,太後笑著說:“墨丫頭可真是靈秀,難怪皇兒這麼喜歡你。”
我調皮的笑笑:“太後謬讚了。”
出了太後的宮所,我呼出一口氣,現在,想必那些個娘娘們也耐不住了吧?
果不其然,我回宮時,發現我宮中的掌事宮女月榕雙頰紅腫,眼角含淚,不由大驚,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雲昭儀來我宮裏“拜見”,月榕給她請安時頭稍微高了一點,她就大發脾氣,讓宮裏的丫環彩眉“賞”了月榕二十個耳光。
我氣得夠嗆,沒想到這雲昭儀竟如此大膽!冷笑一聲,吩咐道:“月榕,這就陪本宮去雲昭儀處走走吧!”
月榕淡憂的看了我一眼:“可是,娘娘,雲昭儀的家世……”
我笑道:“家世怎麼了?你難道看不出本宮身後是誰麼?我倒要看看,她一個從二品昭儀,有什麼資格淩辱我這個正一品貴妃宮中的侍女的?”
月榕見我主意已定,不敢違抗,隻得低著頭,隨我緩緩向雲昭儀的未央宮裏走去。
到了雲昭儀的宮裏,我笑著向一旁的宮人道:“勞煩通傳,就說泠月宮景貴妃前來拜訪。”
眼見著宮人進去通報,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雲昭儀,這可是你先惹我的,不回報你點什麼東西,怎麼能對得起我清墨仙子的俠義之名呢?
不多時,雲昭儀派人傳話,請我進去。我挑了挑眉,嗬!好大的排場!既然本是我的低位,高位來訪,竟不出門相迎?好,雲昭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竟然敢如此狂逆?
緩緩步入未央宮,現在雖是晚秋,未央宮中卻還有許多奇花異草競相開放,當真是花團錦簇,萬紫千紅。
行至門口,宮人已為我推開房門,我略略掃視,一屋子的丫鬟太監齊刷刷的跪著,正中間的茶桌邊有一衣著華麗的婦人悠閑的品著茶,料想便是那雲昭儀了。
那婦人見我進屋,緩緩起身,垂首福身:“臣妾參見景貴妃。”
我噙了七分假笑,右手虛扶,道:“雲昭儀不必多禮,快快起身吧。”
雲昭儀回了聲是後起身,我假裝漫不經心的掃視一圈屋內,故作驚疑的開口:“怎麼,雲昭儀這是要整頓下人麼?”
雲昭儀忙辯解:“不是不是,隻是宮人不小心,將一隻禦賜的花瓶打碎了,臣妾罰他們靜跪思過呢!”
我心下凜然,這雲昭儀倒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三下兩下就將本是理虧之事說的是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暗暗思忖了下,複笑道:“雲昭儀還真是治理有方,不過今日你我姐妹談天,讓一幫下人在這裏跪著聽也不盡合理,不如賣本宮我一個薄麵,就饒了這幫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