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一章中的末尾幾首,便是我對之的預言,和對相見瞬間的想象。
一笑盈盈侍近旁,前緣曆曆複悠長:
同餐南海紅桑果,共枕恒河碧月光。
太古萬民虔敬肅,遼原百獸睦安詳。
當年你我為青鳥,釋迦牟尼做鹿王。
這首《前緣》是我目前所創作的最高傑作,當然讀者亦可將其理解為您麵對自己愛人時上溯遠古的思緒。
《與君相愛五千年》和《青春現在進行時》都以我的留日生活為背景。在這裏,祖國的前程、詩詞的創新和我個人的成長三位一體地結合在了一起。
中國的留學熱潮始自改革開放。二十餘年,數十萬計的青年學子離開故土,踏上了異邦求索的航程。在國外,他們掙紮著、奮鬥著。學成後,有的人回了國,有的人定居在國外,有的人在猶豫觀望……從長遠來看,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文化群體,對中國的發展定將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比起百年前清末的留學生,其能力(Power)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以中國人的海外生活為題材的文學作品,如《北京人在紐約》《上海人在東京》《曼哈頓的中國女人》等早已問世。這些都是具體描述淘金者打工創業史的小說。《與君相愛五千年》和《青春現在進行時》則是以詩詞的形式,勾勒了一個中國留學生的平均標準像。
身在國外,國家意識愈發強烈,對中國的現狀有了更清楚的認識。所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學習日本文學,亦磨礪了我對漢語字詞語感的品味能力。特別是日本的近現代詩歌,給我的詩詞創作帶來了很多刺激和啟迪,像“為君願乞紛飛雪:猶帶芳馨蘋果香”(《初戀》)這樣的句子,不接觸北原白秋,就不會出現在律詩中,永遠也不會!上世紀初郭沫若的《女神》,正是他在留日期間經受西洋文學的滋潤,將時代感洋溢在白話自由詩中結出的碩果。
在本書代序中,我提出了“前衛詩詞”的概念。《與君相愛五千年》和《青春現在進行時》都是作為“前衛詩詞”的嚐試。一千年前我的“前生”——白居易提出了以“總而言之: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不為文而作也”為綱領的新樂府運動。現在我要以自己的行動,投身到21世紀的詩詞創新中去。我確信,我個人的實踐將對這場文學革命的成功與否起到關鍵作用,這是一種冥冥中非我莫屬的使命感,我要成長為新時代詩魂的結晶!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與君相愛五千年》和《青春現在進行時》就很出色,我深知其淺白和幼稚。我現在作詩還不成熟,知識麵也很窄,有太多太多的古今中外的名著正等待著我去閱讀。我恭候廣大讀者對我直率的批評和鞭撻。我特別渴望大家具體指正出這兩本詩集中的不當之處,今後對其不斷地修改完善。
但有一點我明確地引以為榮:這兩部詩集是一個21世紀青年真實的心聲,是他人生求索中確切的足跡。如果將來的某一天,有哪位和我現在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當他心灰意冷,看不到前程光明的時候,通過讀我的詩而認識到人生是美好的,宇宙中有某種莊嚴之物存在,從而重新煥發出生活的勇氣,我將對此感到萬分喜悅。這就像朗費羅在《人生頌》中謳歌的那樣:“Footprints, that perhaps another,/ Sailing o'er life's solemn main,/A forlorn and shipwrecked brother,/ Seeing, shall take heart again.”(也許另一個/航行在人生莊嚴大海之上的/擱淺的孤零兄弟/將會看到這足跡/並重新鼓起勇氣),這是勝造七級浮屠的功德,這是我作為一個“人”,所實現的社會價值。
在時光的長河中我一天天長大,然而《與君相愛五千年》和《青春現在進行時》這兩部詩集永遠年輕!他年回首,我將其視作我人生的高度成就。
在平仄相間的律句中我飛翔過!
在祖國故鄉的眷戀中我燃燒過!
2002年3月11日夜
於東京銀鈴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