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包工頭……去他的臭錢。真是頭熊。她褲襠裏現在還在疼呢。還有他嘴巴裏的味道!臭得像爛了的死狗。
是,他給的錢是不少。去他的臭錢。他的口臭讓她現在還在惡心。
“摔跤手”阿裏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女人。
他對女人說:“去把燈再擰暗點。”女人聳了聳肩膀:
“自己去擰!”
說完,便仰麵躺到了地鋪上。
阿裏的心怦怦跳著,走過去把燈擰暗,然後回到了女人的身邊。法提瑪,法提瑪就躺在自己的麵前。他仿佛又看見了法提瑪白色的內褲,於是他便撲到了法提瑪的身上。法提瑪想用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可被阿裏一下子壓住了。
“你住手。”女人說。可那隻厚厚的大手沒有停下。阿裏的腦子裏隻有女人的內褲。她的內褲很短很短,是白色的。
女人抬起兩條腿:
“你快住手啊……”
“……”
“快住手,你這隻豬,馬上住手!”
“……”
“歐梅爾這就要回來了。他真的就要回來了。跟你說歐梅爾這就要回來了,你這個混蛋小子,趕緊住手!”
她用力把這個男人從自己身上推開。男人倒在了鋪上,可立刻翻轉過來,以更猛烈的攻勢再一次撲到了女人的身上。此時,他已經變成了一頭狼,一頭龐大的熊,一頭大象,一頭猛虎。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手中把他已經到手的獵物奪走。本來也沒有人在跟他搶奪,也不會有人跟他搶奪。女人比剛才那一次更加疲憊,可現在這個的嘴巴不臭。身上這個男人的重量讓她感到愉悅,而且也不像前一個那樣帶著令人毀滅的獸性。
在昏暗的燈光下,阿裏如同一頭龐大的熊般的影子在土坯牆上扭動著。快結束的時候,屋門被敲響了。兩個人同時跳了起來,因為女人已經以極其迅速和有力的動作把男人從身上推開了。她一邊用雙手迅速地整理著淩亂的頭發,一邊用那雙大眼睛看著男人。
等阿裏用被子蒙住頭,法提瑪才用沒睡醒的腔調問道:“誰啊?”
門外響起她所熟悉的歐梅爾的聲音:
“開門!”
女人裝著剛剛被從熟睡中吵醒了的樣子抱怨道:
“為啥要給你開門。人家睡得正香呢……”
說完,她走過去,故意耽擱了一下,才把門打開。
她的男人走進屋,那對斜眼裏透著開心:
“說啥呢,丫頭,跟頭母熊一樣哼哼唧唧的?”
“討厭。”法提瑪說。
“你這個瘋婆娘才討厭呢。知道今天俺的手氣有多好嗎?好得收都收不住。看看,這可都是錢哪。總共62張半鈔票。沒想到那個包工頭還是個好人哪。他借給了俺5裏拉,還真把手氣給俺帶來了……”
他把昏暗的燈擰亮:
“總共62塊5!這手氣一來啊……沒聽俺一直跟你說嗎?誰的手氣能有俺的好?俺這手氣,一來就他媽的收不住!”
說著,他斜著眼數起了鈔票:
“40,50,62塊5……俺這回可讓瘸子杜爾穆什輸慘了。那條瘸狗。不過,像俺們包工頭這樣的人還真不多呢。太夠義氣了!這才是男人。俺沒跟他開口,他自己就給俺錢了……”
他又數了數錢:
“……62塊5。明天晚上,後天晚上,俺要是每次都贏上62塊5,那就美了。也可能俺還能多贏。越贏……”
“你打住!”法提瑪說,“快打住。俺的覺都被你攪了!”
“俺現在是稍微補上了點虧空。不過要是明天,還有後天都贏的話……那條瘸狗,俺要不讓他把贏走的錢連滾帶利都吐出來,俺就不叫難纏的歐梅爾!”
法提瑪像個妖精一樣湊到自己男人的身邊,用一隻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你不給俺2塊5嗎?”
歐梅爾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
“幹嘛?”
“俺有用。”
“幹啥用?”
法提瑪來氣了:
“俺不是女人嗎?俺就不能有要錢用的地方?你難道想讓俺要用錢的時候去找別的男人要嗎?”
歐梅爾用那對斜眼朝自己的老婆看了又看:
“小心俺找條狗把你的臭嘴堵上!臭婊子,說什麼呢!居然說找別的男人要,你當俺死了呀?賤人!你給俺看清楚了,這可正兒八經是錢!俺啥買不起啊……”
“那你倒是給俺呀!”
“……”
“你不給?原來俺在你眼裏連2個半裏拉都不值啊!那好,你等著瞧……”
她裝著氣呼呼的樣子,轉過身留給了歐梅爾一個後背。歐梅爾從背後抱住了她。女人掙紮著:
“放開,快放開俺!”
“行了,丫頭……”
“放開,趕緊放開,啊呀……”
說著,她氣呼呼地看了一眼阿裏的地鋪。
歐梅爾也朝阿裏那邊看了看,抱著女人的手放鬆了些:
“他睡著了?”
女人聳了聳肩膀:
“俺咋知道啊。”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
“咱得趕緊把他趕走,不能讓他老這麼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