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算命先生的訣竅(2 / 2)

在“關令尹喜曰”這個句子裏,“尹喜”是人名,“關令”是尹喜的官名。據說,許多古文字學家、史學家有不同的解釋。有的解作“姓關的令尹高興地說”,有的解作“姓尹的關令高興地說”,有的又解作“令尹關喜說”。文言簡古,容易發生歧義。你看,短短的五個字,引得注家蜂起,眾說紛紜。由此看來,使用一個容易發生歧義的多義詞,必要時應加以解釋。

上海南京路附近曾有一家“謝客來”酒店。天啊,誰敢來?既然你“謝客來”,還開什麼酒店?酒店老板或許是要表達“感謝顧客光臨”的意思,但謝客即拒客,這也是起碼的常識。

有時孤零零的一個句子有歧義,很難下結論,可以把它放到具體的語言環境中去,聯係上下文來加以確定。把“三十而立”與“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聯係起來,一般人都不會發生誤解。韓簡的錯誤在於斷章取義,生吞活剝。

又如,“夔一足”,這三字既可說是夔這個人隻有一條腿,也可以說有夔這樣一個人就足夠了。單從字麵看,兩種解釋都不錯。究竟哪種解釋正確呢?《呂氏春秋·察傳》中記載了魯哀公與孔子的對話:魯哀公問孔子道:“主管音樂的夔隻有一條腿,可信嗎?”孔子回答說:“從前舜要用音樂來教化天下,就命重(有羲氏)和黎(有和氏)於草莽之中選拔到夔這個人,舜便用夔主管音樂。夔就調正六律、五聲、使八方的風協和,天下都對舜很順從。重、黎二人又想再多找些人。舜就說:音樂是天地間最精華的東西,可以調和得失,所以隻有有才智的人能夠調整音樂。夔是能夠這樣的,並且能使天下安定,有夔這樣一個人就足夠了。所以說‘夔一足’,並不是說他隻有一條腿。”

孔子博古通今,他將“夔一足”的來龍去脈一交代,孰是孰非就一清二楚。

古時有個縣令,是個刮皮老爺。他做生日,要老百姓送禮,老百姓都恨死他了,但不送不行。於是眾人送他一塊匾,上書四字:“天高三尺”。縣令大喜,說道:“我做父母官,天都高了三尺。”他哪裏曉得人家是罵他連地皮都刮了三尺呢?

不同的句子可以表達同一個判斷。在說話寫文章時,人們往往選擇不同類型的句子來表達同一判斷。例如,“中國人民是多麼勤勞、勇敢的人民啊!”“中國人民難道不是勤勞、勇敢的人民嗎?”“中國人民是勤勞、勇敢的人民。”感歎句、反問句、陳述句,感情色彩不一樣,語調上抑揚頓挫有差別,選擇哪一句型較適合,就要視具體場合而定了。

牛津大學有個叫艾爾弗雷特的人,因能寫點詩而在學校小有名氣。有一次他在同學麵前朗誦自己創作的詩。有個叫查爾斯的同學說這首詩是從一本書裏偷來的。這使艾爾弗雷特非常惱怒,他要求查爾斯當眾道歉。查爾斯卻說:“我以前很少收回自己講過的話。但這一次,我認錯了。我本以為他的詩是從我讀的那本書裏偷來的,但我到房裏翻開那本書一看,發現那首詩仍在那裏。”

“那首詩是從一本書裏偷來的”與“那首詩仍在那本書裏”,雖然語言形式不同,但表達的意思一個樣。查爾斯對文抄公作了辛辣的嘲諷。

用不同的句子表達同一個判斷,還有這樣一種情形值得注意,“我們戰勝了敵人”與“我們戰敗了敵人”,雖然分別用了“戰勝”與“戰敗”兩個相反的概念,但是兩個句子表達的卻是同樣的意思,即“我們打敗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