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大蒙古國的創建(3 / 3)

成吉思汗把這一帶作為豁兒赤萬戶的封地。這個豁兒赤就是當年擁戴成吉思汗時曾提出要做萬戶和挑選三十名婦女的那個貴族。成吉思汗命令他到自己的封地,征服禿馬惕人,去實現他以前提出的要求。

在草原上任情馳聘的蒙古騎兵,麵臨著深山叢林,麵臨著善於射殺的狩獵者,卻是難以為計了。豁兒赤到了那裏,很快就被捕了去。成吉思汗派遣忽都合千戶去救援,因為據說他比較熟習森林地帶的情況。可是,忽都合去後,也遭到同豁兒赤一樣的命運,被禿馬惕人逮捕。

成吉思汗隻好派他的著名大將博爾忽出馬了。博爾忽命令他的哨兵先在軍前查尋山林的路徑,大軍再循此前進。可是,當他們進到半路時,禿馬惕人卻從後麵包圍了過來,切斷了後路。博爾忽就這樣死在禿馬惕人的手裏。

在成吉思汗統一蒙古的連年作戰中,博爾忽一直是一名親信的將領。他和博爾術、木華黎、赤老溫齊名,贏得“四傑”的稱號。他戰死的消息傳來,成吉思汗震怒了。他在激動中甚至要親自出兵去討伐森林中的百姓,但博爾術、木華黎等終於把他勸止了。因為他們知道要戰勝陌生的叢林中頑強反抗的人們,本來是沒有多少把握的。成吉思汗最後派遣朵兒伯多黑申替他出兵。這次出兵改變了作戰計劃。先在哨望的路上虛張聲勢,大軍則另由野獸穿行的狹小山路行進。對於這樣的危險地帶,蒙古的兵士們是畏懼不前的。統帥命令從人拿著柳條在後麵鞭打著軍士們,強逼他們前進。又命令隨帶斧锛鋸鑿,沿途砍伐樹木,開辟道路,以防備敵人來襲。蒙古兵終於這樣盤桓到了山頂。

正在山中宴飲的禿馬惕人,不提防蒙古兵自天而降,就這樣被消滅了。

成吉思汗把一百名禿馬惕人給了博爾忽的家屬作奴隸。又把捕到的女酋長賞給陷敵的忽都合為妻。

由於禿馬惕人反抗的耽擱,已來不及再由此向北追擊脫脫和屈出律了。這隻有等待來年。

盡管如此,1207年對成吉思汗說來,仍然是具有重大意義的一年。雖然還沒能捉到兩個逃跑了的殘敵,但已殺掉不亦魯黑汗從而完全消滅了乃蠻部。新建的蒙古國得以確立了。北方的征服又標誌著最後統一了蒙古草原上所有的遊牧部落。東起呼倫貝爾草原,西抵乃蠻舊地,南自陰山腳下的汪古部,北到乞兒吉思,完全屈服於汗的麾下,奠定了蒙古國的基本領域。

如果從1201年與劄木合作戰時算起,現在已經過了連續作戰的七個年頭。

(三)

成吉思汗當然不會放過他的兩個逃敵。

1208年,蒙古軍依靠斡亦剌惕部作先導,穿越阿爾泰山,追過阿來嶺(今蒙古國烏蘭達巴山口),在額兒的失河源,趕上了脫脫和屈出律。脫脫在作戰中,中流矢而死,成吉思汗又消滅了一個頑敵。

屈出律逃往西遼。

脫脫的兒子忽禿等率領殘部向西南方逃去,企圖竄入畏兀兒地界。

天山以南和州一帶的畏兀兒部是840年回鶻汗國衰亡後向西遷徙的一支。宋人史書上稱他們做“高昌”或“西州回鶻”。此時處在西遼的控製之下。西遼在這裏設有“監國”,實行苛刻的征斂。當忽禿等派遣使者要求收容庇護時,畏兀兒的亦都護(君主)巴而術阿而忒的斤堅決拒絕了這個要求,殺掉忽禿的來使,並進兵拒戰。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一麵又派使臣把事情的經過報告給了成吉思汗。

畏兀兒亦都護由此博得了成吉思汗的歡心,便在1209年春殺掉西遼監國,歸附於蒙古。成吉思汗以巴而術阿而忒的斤為自己的第五子,給他以相當諸王子的同等地位,並把自己女兒阿勒禿嫁給他為妻。

畏兀兒的歸附是具有重大意義的曆史事件。

從這裏往東南,可直接威脅西夏。往西,打開了進軍西遼的通途。

然而,更為重要的是,這個從事農業和畜牧的民族,經過三百六十多年的發展,有著高度發達的封建文明。由於亦都護的歸附,成吉思汗並沒有像對待其他部落那樣,去破壞原有的組織,而是原封不動地保存了下來。畏兀兒的一些貴族們此後並且被選入汗國任職。所謂“有一材一藝者效於朝”,以至“高昌之人,內侍禁侍,外布行列。語言文字之用尤榮於施,而其人尤多貴且顯”。蒙古國不僅最先從畏兀兒人學得了文字,並且是最先從他們那裏接受了封建文化的影響。在後來的發展中,畏兀兒人在各方麵起著顯著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