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大蒙古國的創建(2 / 3)

這個高臨居民之上的特殊權力—怯薛軍,是需要由居民來供養的。怯薛軍士和他們隨帶的伴當們,由他們原來所屬的千戶、百戶或十戶中供納馬匹和需用的財物。即使這些貴族子弟有著自己足夠需用的馬匹和財產,各級民戶也仍然必須按照規定負擔這種科斂。

怯薛而外,增設了一名新官員—劄魯忽赤,即司法官,並且開始創製蒙古的法律“劄撒”。首任劄魯忽赤是成吉思汗的義弟失吉忽禿忽。成吉思汗委命他說:“如有盜賊詐偽的事,你懲戒著,可殺的殺,可罰的罰。百姓們分家財的事,你科斷著。凡斷了的事寫在青冊上。”“經過和我商量擬議的,載在青冊,世世不得更改!”從此,蒙古開始有了法律的紀錄。

劄撒的作用在於保護私有家財,鎮壓平民“盜賊詐偽”,至於貴族犯法,仍然可以由於汗的恩赦而不加製裁。貴族中不同等級身份的人也享有不同的待遇。成吉思汗建國時即特準幾個有大功的貴族“犯罪九次不罰”。怯薛軍享有特權,必須經過成吉思汗親自同意才可以治罪。如果有人擅自處罰,“用條子打的依舊教條子打他;用拳打的依舊用拳打他”。

蒙古原來並沒有自己的文字。“每調發兵馬,即結草為約”“如差十馬,即刻十刻”。現在他們可以把科斷寫在青冊上,是因為不久以前已經有了文字工具了。

1204年,戰勝乃蠻的時候,蒙古軍捕到一個俘虜塔塔統阿。

這是位有學識的畏兀兒(維吾爾)人。他在太陽汗那裏為乃蠻服務,充當掌印官的重要職務。大抵乃蠻人已經借用畏兀兒文字,太陽汗的官印可能就是用的這種文字。有遠見的成吉思汗沒有殺害並且重用了塔塔統阿。他不僅從此學會應用印章製度來實行他的統治,並且命令塔塔統阿以畏兀兒字母拚寫蒙古語,教給蒙古貴族子弟學習。這樣,蒙古人便開始有了自己民族的文字。這種文字就是一直應用到今天的蒙文的起源。

大蒙古國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新建的國家製度當然還是極不完備的,但一旦被創建出來,就把蒙古民族的曆史推向了一個新的時代。

國家的任務基於貴族們的利益,保護他們的既得財產和奴役奴隸的權利並且繼續向外求發展,擄掠日益眾多的人口、牲畜和財物以滿足貪欲。這是奴隸製本身的發展規律所決定的,是蒙古國的階級性質所決定的。

成吉思汗建國後,正是循著這樣的道路展開了他的事業。

(二)

大蒙古國是建立起來了,但建國大業還並沒有完成。

太陽汗統治的乃蠻部已被消滅,但不亦魯黑汗所統治的殘部仍然盤踞在小金山的西麓,宣稱繼承太陽汗的大統。太陽汗的兒子屈出律和蔑兒乞部的脫脫也逃來這裏,結合到一起。這雖然隻是一些殘餘的力量,但要使蒙古國鞏固起來,當然不能聽任這些殘敵的存在和發展。

成吉思汗在建國時,就派遣者別率一支勁兵向西進發,乘其不備,捕殺了不亦魯黑汗,擄獲了牲畜和家口。但是屈出律和脫脫卻又逃脫,沿額兒的失河北去。

乃蠻舊地的北鄰,從小金山往北,東北直到昂哥剌河一帶是乞兒吉思部的牧地。這個古老部落的祖先唐代史書上稱“黠戛斯”,曾在840年與唐朝合力擊敗過回鶻汗國。會昌(841—846年)以後,入貢於唐,接受唐朝皇帝的冊封。但是,他們很快地就又衰落下去。契丹興起後,入貢於遼,成為遼朝的屬部。

他們不是說蒙古語的民族,而是和畏兀兒語同一係統。放牧牛羊是主要的生業,但在玉須河(葉尼塞河)一帶也已從事農業的經營。

1207年,成吉思汗派他的長子拙赤率軍北進。拙赤首先征服了乞兒吉思的南鄰,居於乃蠻和蔑兒乞部之北的斡亦剌惕部,進而征服他的東鄰,居於貝加爾湖一帶的不裏牙惕部,以及附近的巴兒忽、兀兒速惕等較小的部落。當汗的使者到達乞兒吉思時,這個部的首領也迪亦納勒(“亦納勒”是王的稱號)便不戰而降了。也迪派遣使者隨同拙赤來謁見成吉思汗,並且奉獻白鷹、白馬和黑貂等名產以表示臣服。

蒙古國順利地征服了北方的遊牧民,但額兒的失河流域森林裏的一個落後的狩獵部落卻給成吉思汗帶來了意外的煩擾。

這個部落是處在乞兒吉思的西麵深山裏的禿馬惕。山上滿布茂密的叢林,他們以狩獵為生,和外界的遊牧民很少接觸。當時這個部落的領袖是一個名叫孛脫灰塔兒渾的女酋長。在蒙古人中,又傳說著禿馬惕部多有美好的婦女。有可能他們還殘存著若幹更原始的母權製的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