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文化消費在很大程度上隻是一個“看”字。過去的人們閱讀書籍和看戲,是看的過程。現代人看電視看球賽看時裝表演更倚重看的功能。但是傳播載體的改變,也改變了人們對觀看內容的尊重。現代人不大看重在觀賞古希臘悲劇時的崇高之美和欣賞大師油畫作品時的莊嚴之美。生活化和多樣化的內容如洪水一般從電視機中湧出,這如同觀看街頭車流一樣,挑剔是沒有用的。人們正是從這種和生活貼近的瑣碎絢麗中獲取了滿足。因此,人們對時裝的認同,同時也標誌著人們欣賞標準的開放性。
作為多功能的藝術,時裝也給人提供一種高度情緒化的文化理想。當人們花費精力和金錢弄到一張時裝表演的票券後,幾乎全在目不轉睛地觀賞著表演的全部內容。在這裏,超出對服裝麵料誘惑的是模特以衣裝、音樂、身材、氣質和燈光綜合而成的高貴氛圍。這裏有使人感到人活著有勁和無勁之間的差別。那麼,觀眾在自慚形穢之餘又往往產生一種振作。這與服用麻醉劑的效果仿佛,又沒有不良的後果。
對製造廠家來說,設計時裝的目的隻在促銷。他們舉辦一些並無直接銷售價值的時裝表演至少是為了提高名牌的知名度,使名牌反複在人們眼中和耳邊出現。這時,文化和企業生產已經是難解難分了,而創立一種名牌又意味著大量利潤。
從可以進入實用領域的時裝來看,又有以下意義:
反普及趨向。為了滿足一些富人與眾不同的消費心理,精心設計一套時裝又盡量減少銷售量,甚至保證不向他人出售同樣的服裝。這就實現了時裝的另一個功能,即使不是穿得最好,也要穿得別致。當然這種穿著的別致,要依靠支付相應的錢來支撐。
從社會心理學角度看,單一化是一種危險的構成,危險在於缺少個性。在服裝高度單一化的社會,犯罪率也會隨之上升。因而服裝的多樣化,適應了人們不同的審美層次、文化背景、年齡階段、消費水平以及個性。
因而時裝漸然迫近生活。作為實用性時裝的含義隻是多樣性。
人們更多地把服裝作為文化工具來使用,而且需要變換方式天天使用。
這是現代社會的特征之一。
那種用“好看”和“不好看”的標準來看待時裝的眼光,同用“實用”與“不實用”來看待時裝的尺度一起落伍了。丘吉爾曾經氣憤地說“時髦是傻瓜們常常用來為自己的愚蠢辯解的術語”。現代社會的生活已經證明,丘吉爾的話至少是不明智的。
克萊布說過另外一句話:“時髦是愚蠢的產兒,但總是左右著聰明人。”
這話似乎更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