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脫子進宮陪王太後蔓黛,比以前更來得勤了。
但萬年發現,說是陪太後,彌脫子隻是和太後見見麵,就來陪須麗奴。公主在後宮教習館授完課,就會看見堂妹在門口等她,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姐妹倆在一起,十分親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萬年問須麗奴:“你和那個堂妹,以前十分生分,現在突然好得像一個人似的,有多少知心話說個沒完嗬!”
須麗奴笑道:“畢竟我們是姐妹,女人想說的貼心話無非就是家長裏短的瑣事,還有些心事,堂妹是個坦率的人,見了我,無話不說。”
萬年涎著臉子說:“她不會說侯中郎的壞話吧?是不是你那師父床上功夫不行,讓她失望嗬!真是那樣,不妨讓她陪我一夜試試,一定讓她銷魂蕩魄!”
須麗奴說:“恰巧相反,她對我說的,都是師父的好,包括你說的床上的事,師父都做得很好,師父愛她,體貼入微,全心全意,她說師父已經完全忘了我,我看師父也真是忘了我,他連正眼都不看我。”
萬年笑道:“你又傷心難過了,其實你心裏很清楚,彌脫子同你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師父根本不愛她,你師父愛的還是你。她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再愛師父了,死了心吧,讓她獨占你師父的愛。”
萬年是個情場老手,一語中的。
須麗奴搖頭,說:“人心裏的東西是奪不走的,師父是我心裏唯一剩下的念想,連這點牽掛都沒有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嗬!”
萬年說:“你對我可真夠無情的,我雖然有些花哨無恥,但是愛你卻是始終不渝!”
須麗奴說:“這也是你僅剩的一點可愛,就連無恥,也是可愛的。”
彌脫子不知道她的小心計早被識破,還是照來不誤。她雖然吃著公主的醋,卻有了見公主的癮。仿佛隻要盯緊了公主,侯平虜的幻覺就不複存在。
太後蔓黛看她恍惚,說:“你再這樣下去,真是不可救藥了。你丈夫和那個公孫先生說的那些話,何必當真呢。”
彌脫子噙著淚說:“我偷聽了他們的那些話,心都要碎了!嬸嬸也說過同樣的話,我不在乎,但是丈夫這樣說,真讓我受不了。我活在別人的影子裏!”
蔓黛說:“你就是天天來盯著公主,也還是在她的影子裏,你應當向國王學習,他也活在別人的影子裏,但是他比你要想得開。”
彌脫子說:“國王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對一切都滿不在乎,我怎麼能像他那樣呢?”
“你們同病相憐,說不定能找到解救自己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