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公孫的到訪(2 / 3)

公孫說:“這裏倒是聞不到戰煙的味道,萬年造了偌大一個王宮,終日樂在其中,難怪他聽不到砍殺肉搏之聲。我在酒泉郡,就聽到風聞,他是個奢華的國君,今天看了他的豪華宮殿,才知道傳言不虛,虧了背後有漢朝撐腰,不然,他的江山,坐不了幾天。”

侯平虜說:“興建王宮都城,確有民怨,國王後來也有悔意,我朝天子幫他解危,以重金補償民耗,使者對各翕侯多有撫慰,總算沒有釀成亂局,現在事態漸漸平息,後宮原有宮女,悉數遣散,教習館收了許多子弟,學習技藝和漢朝知識,漸見收效,一些惠民興國舉措,也在推廣,國王暴惡之名,漸有改正。”

公孫說:“有漢朝使者監國,他總得有些顧忌,現在又有了公主,大約收了狂野之心,想重新做人做國君了,我猜讓公主嫁萬年,也是你們幾個使者的主張,漢朝用和親也用到莎車國來,並不問當事女子是不是心甘情願,我想那須麗奴公主,心裏一定十分委屈,她愛的是侯郎,你們卻非要逼她進宮,真正是鐵石心腸,不合天理人情嗬!”

公孫是個說真話的人,彌脫子不在旁邊了,忍不住數落起侯平虜來。侯平虜紅著臉,說:“公主確是我心儀之人,但是為了我朝利益,西域大局,隻能忍痛割愛,這番話,對別人不能說,見了先生,隻能以實相告,須麗奴嫁了萬年,我真是心如刀絞,偷偷掩淚,心裏卻在流血!”

公孫歎道:“難得你對我這樣坦誠,這樣直率表露心跡,我知道侯郎內心苦楚,但是公主既成人婦,就不要再為她牽腸掛肚了,我看這個舍中大吏的女子也不錯,好好地待她吧,生一堆兒女出來,你的心思就會改變,時間會慢慢消磨傷痛。”

侯平虜苦著臉,歎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以為時間稍長,思念之情會漸漸淡些,但是我眼裏卻總是虛幻,公主無時無刻不在我身旁,彌脫子不是彌脫子,而是須麗奴,這幻覺無法排除,一切柔情蜜意,都因幻覺而生,一旦醒來,更是痛不欲生。”

公孫沉吟,又歎一聲,說:“我想到了,不能和公主成連理,你會將思念帶到死,無人可以替代。這個彌脫子,也是可憐。”

侯平虜痛心疾首,說:“我恍惚如此,真是對不住她,她是個絕好女子,真心誠意待我,讓我內心疚愧,但是又毫無辦法。我該怎麼辦,先生要救我!”

公孫想想說:“情根難除,這是世上最難治之病,開導說教毫無用處,所以我也不勸你,我來時帶了些藥物,是特為侯郎配製的,試著用一用吧,也許有些良效。”

侯平虜接了藥袋,很是感激,說:“世上最知我者,唯先生也!”

關於自己的內心隱秘,侯平虜一直深藏著,久積為鬱結,鬱結越深,便成病症。公孫忌有備而來,知道侯平虜必有憂鬱之症,帶了特製藥丸,讓他堅持服用,久之病態可愈,致幻之症可解。

公孫忌在莎車國停留了五天,侯平虜親自帶他在都城一條巷子裏選了貨棧棧址,很大的一個院子,是匈奴統治時期,一個胡商留下的館所。公孫忌留了一個簿記,三個夥計在這裏長駐,負責收購當地特產,以便商隊再來起運。

辦完這件事,公孫本可以啟程回酒泉郡,拗不過侯平虜苦苦挽留,隻好打發商隊先走,他留幾個人後麵跟去。滯留的兩天,公孫在侯平虜陪同下,拜會了萬年國王和須麗奴公主,這是公孫第一次見萬年,第二次見公主。這時的萬年已不像花天酒地時期那樣神情倦怠,而是麵色紅潤,目光清澈,神采奕奕,言行舉止,莊重得體,傾聽垂詢,很是認真,與公孫所聽說的那個聲名狼藉的國王毫無共同之處,公主須麗奴陪伴在側,更是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