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 詞作鋒銳(1 / 2)

淩雲衝忽然聽見他記掛牽念的人的聲音,這熟悉的聲音不禁讓他心頭一熱,暗叫:“是她!她怎麼來了?”自五福客棧一別之後,他常常在想,他和任青陽下次相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沒想到會是此時這麼個場景。

思忖間,轉頭尋聲望去,但見任青陽飄然走進廳內來,看到惦念已久的人出現在眼前,淩雲衝不禁覺得腦中一陣眩暈,見她身穿一件青翠土布衣衫,容色似有些許憔悴,心裏驀地揪了一下,思忖著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又傷神的事。方正安見任青陽走進來,即刻從椅子上站起,欲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任青陽掃了一眼廳內情況,目光落在身著紫衣的淩雲衝身上,兩人對視刹那,淩雲衝隨即將目光移開,擺出一副漠然的神色。任青陽和他對麵相晤,不由得心口一熱,連耳根子也熱烘烘的,不過見他這副不相識的神情,心裏頓時平靜了下來,見他站立在魏忠賢落座的旁側,故意用奇異的眼光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咦,想不到在這兒也碰上你,看來你倒做了不小的官兒,啊?”

站在離魏忠賢不遠另一側的方正安聽她如此說,生怕她說露了淩雲衝的身份,正要開口打圓場,卻聽得淩雲衝很快淡淡的回道:“托任老板洪福,總算混了一口好飯吃。”說話同時注目回視,任青陽見到他坦然的眼神,但又似乎有猜不透的深邃。

自打任青陽進來,魏忠賢就緊緊打量著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子,轉頭對淩雲衝問道:“這誰呀?”淩雲衝轉過頭,對魏忠賢道:“這是五福客棧的任青陽,任老板。”魏忠賢恍然一怔,道:“哦?是她?”

淩雲衝微一點頭,道:“嗯。”魏忠賢瞧向方正安,一邊站起身一邊故作驚訝道:“沒想到方侍郎已然成家啦?怎麼沒通知大夥兒喝喜酒啊?哎呀,這保密功夫也做得太好了吧,比咱們東廠還要技高一籌。方侍郎大婚之日,魏某沒有前來給你道賀,真是失禮失禮。”這幾句話明顯不懷好意。

方正安澄清事實道:“公公誤會了。前些時候我在寧夏關大漠遇險,難得任老板多番眷顧多次相助,此恩此德理應當報,現下任姑娘剛從外地來京,跟在下相識一場,我隻是略盡地主之誼。”

魏忠賢眼光看向任青陽,別有用心的審視著她,陰損的道:“哦?那也不容易,任老板單槍匹馬孤身來京,寄居你家,不避男女之嫌,就憑這一點也非尋常人物啊。”

到了今天,任青陽終是看到了這個賣妻賣女自宮做太監的畜生兼老妖怪,壓下滿腔憎恨,針鋒相對的回擊道:“我剛到京城這裏,就常聽到東廠督公的名頭,看來你倒是個有頭有臉的太監啊。”

魏忠賢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那算不了什麼,我就是在宮裏頭撈一點小差事,找點活兒幹幹,談不上什麼名頭。”任青陽綿裏藏針的道:“你這人說話不老實,宮裏宮外,遠到邊關,遙至大漠,天底下哪一個角落沒聽過東廠的名號?就是咱的五福客棧,也都吃過你東廠的虧啊。”

魏忠賢裝糊塗道:“哦?有這種事兒啊?”任青陽冷哼一聲,道:“你不記得沒關係,這筆帳我可是記得很清楚。”說著刻意將拿在右手上的一卷紙筒在左手上輕輕拍了兩拍。

魏忠賢聽了這話,幹笑了幾聲。任青陽這個晃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兩眼盯著那卷紙筒問道:“任老板手上拿的這是什麼啊?讓我也開開眼吧。”

任青陽將話就動,雙手將卷起的紙筒遞到魏忠賢麵前,說道:“這是本人的墨寶,咱們第一趟見麵,算作見麵禮了,請魏公公笑納。”剛才任青陽走進來時,淩雲衝和方正安都注意到她手中拿著這卷紙筒,不禁納悶那是什麼,沒想到竟是送給魏忠賢的見麵禮。

這時聽任青陽如此說,兩人都不禁暗自忖度上麵寫的是什麼。在到前廳來之前,方才任青陽在院子裏碰到管事的,問方正安什麼時候回來,說自己有事找他談,管事的回答說方大人沒有出門,在前廳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