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途沒有回答自家阿爹,而是步步緊逼白瑾淵,“爺,恕阿途不敬,阿途此番作為,隻想爺聽阿途一句。”
白瑾淵被逼得後退,撞上了桌角,他也顧不得疼痛,兩手撐著桌子,慌亂道:“你,你,你且說來聽聽。”
“爺,阿途有法子能為爺重新捕獲盜聖。”
阿途自信滿滿。
白瑾淵聽阿途這般說,他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了些,一個奴子在臨死前依舊想著要替主子除去心頭大恨,說明這奴子奴性極重,也莫不敢對他做什麼的。隻是,他有些不相信,確認道:“你可是說真的?”
“爺,昨日攔截善大小姐時,轎夫回報稱,盜聖與阿途雇來的打手打鬥,卻險些被那些打手除去。若是阿途再請他們出馬,定能捕獲盜聖。”
白瑾淵還以為是什麼好法子,隻不過是招些打手,但白瑾淵眼下也是不得不答應,“嗯,那你且去試試。”
阿途甚喜,跪地領命道:“謝爺,阿途定會捕獲盜聖歸來的。”
“嗯,本王要去用膳了,你們且退下吧。”
白瑾淵又吩咐道。
“是。”
阿途去扶起自家阿爹,寬慰道:“阿爹,讓您為阿途擔心了。”
管家卻是覺得阿途糊塗,竟威脅起脅起爺,即便當真抓了盜聖回來,爺又豈能容得下他?可在白瑾淵麵前管家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讓阿途扶著與他一齊開門離去。
門外候著的當值的奴子婢子,急忙衝進來,跪伏在地,齊齊問道:“爺,您可還安好?”
“哼!”
白瑾淵麵色鐵青,原本是溫文儒雅的長相也變得猙獰恐怖起來,他挨腳一個個踢過去,“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奴子婢子們紛紛不敢言,大爺的脾氣當真是越來越差了……
那阿途送管家回房,轉身便要去抓捕盜聖,管家急忙叫住他,“阿途!”
阿途停下腳步一回頭,卻見自家阿爹跪在了地上,他趕忙上前伸手去扶。隻是,管家狠狠打掉了他的手,耳提麵命,“你離去後,切莫再歸府,大爺實屬涼薄之人,你即便當真能捕獲那盜聖,爺也再不能容得下你……”
管家話至此處,痛哭流涕。
“阿爹……”
爺生性涼薄,但阿途從不覺得爺待他有何不好,可自家阿爹畢竟是看著爺長大的人,阿爹這麼一說,他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管家又道:“你若不答應阿爹,阿爹便長跪不起。”
這時,房門忽地“砰”
一聲,被人踢開,阿途大驚,能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外,定是莫家暗衛。他一轉身,看的也正是他所預料的。
“大膽阿途,還不快就擒!”說話之人是莫家暗衛長,莫祁。
阿途這才信了自家阿爹的話,可為時已晚,他若是奮力逃跑,尚有一線生機,但他逃跑了,他阿爹隻怕會受盡刑法。阿途是個孝子,他說什麼也不會扔下自家阿爹不管的。
管家見阿途要束手就擒,從桌角抽出一把匕首來,架在自己脖子處,訓斥阿途道:“還愣著幹嘛,快逃啊!你是想阿爹當即死在你眼前嗎?”
那匕首隨著管家的話語吐出,已割破了他脖頸上的皮膚,鮮血開始直流。
阿途淚流滿麵不再遲疑,蹬地騰身撞窗而去。
阿途怎麼說,也是江湖輕功榜上排行第五之人,他奮力出逃,莫家暗衛自是拿他無法。
阿途自小跟著白瑾淵左右,還被白瑾淵送去習武功,師父與白瑾淵誇獎他是個武學奇才,白瑾淵便拍著他肩膀道:“阿途,你日後可要保護好本王。”
阿途翻牆立在青瓦之上,回想起過往的那一幕,他不禁朝白瑾淵的住處的方向遙望了一眼,在心裏默念了一句,“阿途保護您還來不及,又豈會傷您……”
莫家暗衛緊跟其後,發現了他的蹤跡,阿途不再停留,抹淚飛躍而去。
阿途這一逃,匆匆去尋了先前那群打手的落腳之處,一條巷尾裏的破落院。
打手實際為何人,阿途其實一點也不清楚,他要實行綁架善憶計劃時,偶然之間遇到這群人,他們隻要錢,什麼事都會肯幹。
他堅信隻要捕獲
盜聖,爺定會重新信任他。
阿途報著這一絲執念翻牆進了破落院,然而,腳剛落於地,一把把鋒利的刀劍便架在了他的腦袋上。
“是我,是我,班途。”阿途急忙告知他們,他是何人。
班途?
為首的人摸了摸滿是銀灰胡渣的腮幫子,吩咐手下道:“將他帶走去見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