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下得了命令,一揮手砍暈了阿途。
阿途醒來之時,人已到了一間廂房。這間廂房裏,藍色燈火幽幽,懸梁之間布滿了黑色紗幔,詭譎滲人。坐在榻上之人,著一襲黑衣,戴著一張鍍金麵具。那麵具不同一般的麵具,沒有五官,平整得如一口金碗扣在臉上。
“你就是阿途?”
戴麵具之人的聲音渾厚且宏亮有力,這廂房構造奇特,竟回蕩起了他的聲音,一層又一層疊加在一起,令阿途震耳欲聾。
阿途心頭寒顫不已,他急忙捂住耳朵,跪地答道:“正是小的。”
阿途這一聲音並沒有如戴麵具之人那般起回音,阿途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將頭伏得更低了些。
“你師父近來可還安好?”
師父?
這戴麵具之人竟認得他師父?
阿途很是不解,他師父早在十多年前便入土為安,若是他們相識,這戴麵具之人又為何會不知?
“我師父他老人家,早已不在人世。”
“哦?”戴麵具之人將疑問拉長了些,下一刻他想明白了什麼,才對阿途道:“他竟然沒告訴你。”
“嗬。”他又冷笑了一聲,一掌襲向阿途,掌風戾氣十足。
“既然他沒告訴你,留著你又有何用!”
阿途還未反應過來,他的脖子已落入戴麵具之人的手中。
他用力掙脫,可身子卻是慢慢被提了起來,他惶恐之極,雙耳嗡嗡的,隻聽得到渾厚的聲音一字一字地穿入他耳膜。
“饒……命……”
隻是一個眨眼間,阿途已是麵色紫紅,雙瞳開始放大,舌頭吐露,他用勁最後力氣發出“饒命”兩字。
可惜,戴麵具之人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手上一用力,阿途的麵色瞬間蒼白下來,窒息而閉。
戴麵具之人發覺阿途已變成了一具屍體,嫌棄地隨手一扔,阿途的屍體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準確無誤地落進了屏風後的湯池之中。
那湯池冒著一個個細小的泡,湯色呈紫紅狀,若是細細聞之,還能聞到淡淡的腐臭味。這種腐臭味,又不同於屍體腐臭,更像藥草的腐爛而散發的味道。
早就候在湯池旁的阿左與阿右,急忙將阿途的屍體拖上岸,除去屍體之上的衣物。阿左提起旁邊的大剪子,眼也不眨地剪下四肢與頭顱。
阿右捧過那頭顱,卻見阿途的眼珠子突著,直直地盯著他們看一般。他用指腹輕撫過那雙眼珠子,尖利的指甲瞬間刺入眼瞳裏,阿途的那雙眼睛登時血肉模糊。
阿右的唇角一勾,露出一個邪魅之笑,指尖一勾,實指與中指上隨即各掛著一顆眼珠子。
阿左吐出舌頭舔了舔唇,張口過去,便將一顆眼珠子吞下。阿右見此,生怕阿左再來搶他的,急忙將另一顆眼珠子塞進嘴裏,細細咀嚼。
阿右吞咽下去後,還不忘評價一句,“這眼珠子著實美味。”
“咚,咚”悶悶的兩聲,阿左阿右的腦袋頓時挨了頓拳頭。
渾厚的聲音緊隨其後,“美味個頭,你們兩變態,還不快將屍體處理了?”
“是,是。”阿左阿右登時不敢怠慢,將屍體扔入湯池中,撒入藥粉。
戴麵具之人見此,才將雙手負在身後離去。
言沐晚等阿哥來看望她,直至天黑才等到。
她急忙與花翎說起花情念想見他一事,“阿哥,你可算是來了,夫君想與你見上一麵。”
花翎挑了挑眉,“為了阿憶一事?”
“嗯嗯,有何不妥嗎?”
“他若要處理也簡單的緊,隻不過是尋個借口見見我罷了。”
“這……”言沐晚從未往深處想過,隻覺得阿哥將夫君想的太複雜了些。她試圖說服花翎,“阿哥,指不定夫君還有其他要事與你商議,你便與他見上一麵吧。”
花翎睨了她一眼,笑了一聲,“阿哥有說不見嗎?”
“那阿哥,你是同意了?”
言沐晚欣喜萬分,她雖不知阿哥與夫君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但她覺得兩人見上一麵,這年才會好過些。
“嗯,等你吃完這些,我便去靖安王府尋他。”花翎將食盒提到桌上,擺出一份糕點,以及一份黑色哭腥的湯藥。
阿哥這是要她用湯藥配糕點吃嗎?
言沐晚咽了咽口水,這糕點恐怕也不好吃吧?
“還不快些?”
“好吧……”言沐晚為了夫君與阿哥見麵的大計,端起湯碗來便“咕嚕咕嚕”一口悶下。
“素來哄你吃藥,你都是要弄些幺蛾子出來的。早知你今日這般聽話,我便不帶蜜餞子來了。”
言沐晚一聽阿哥有蜜餞子,隻覺得口中更是苦味難耐,急忙與花翎討要蜜餞子,“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