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拉過她坐下,“這事也急不來。”
“阿娘,阿酒怕陛下再宿在阿酒這寢宮裏,會引起朝堂之上的不滿。眼下宮中都起了謠言,說阿酒魅惑於陛下。”
“陛下賜恩露於你,你授著便是,莫想過多。”
“怎能莫想過多。小采已經被皇後下手賜死了去,當時陛下可是一言半語都未說過皇後的不是。皇後若是不顧及情麵,拿了魅惑於陛下的理由對我開刀,阿爹和太姑母又是全力站在表哥那邊,我又該如何?再若是萬一,有一日陛下突然嫌了阿酒該如何?”
林依酒沒了初入宮時的不懂事,此刻的她每日都謹言慎行,字字斟酌,生怕惹了陛下或是姑母不悅。
而且近日,她發覺陛下有時看著她,誇讚她生得美,那模樣根本不是在看她,更像是將她當成了別人……
她若是再懷不上龍子,她心中的惶恐隻會與日劇增。
“阿酒,這樣吧,你以賞菊為名,請求陛下辦一個家宴。白瑾淵此刻被禁足卻不在府中。你需想辦法讓陛下昭他進宮來,好讓陛下發現他不在府中一事。倒時,您你再安排為娘與陛下見一麵,為娘將你姑母頂替為娘進宮一事揭發。陛下定會大怒加罪於白瑾淵身上。白瑾淵一旦出事,還怕你阿爹與你太姑母不偏心於你?”
林依酒聽完,心中惆悵不已,那日她在阿念房中醒來,她急忙去尋了表哥求救,表哥非但未怪罪於她,還替她解了圍,如今她卻要恩將仇報不成?
“阿酒,你可是為娘十月懷胎生下,阿娘定不會害你的。你若不願意,阿娘也不為難於你。”林夫人看得出林依酒有些猶豫,說服道。
“不,阿娘,阿酒都聽您的。”林依酒握緊了手,那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肉裏,隱隱作痛。
別人生,她就得死。
這可不行!
她還要親手毀了阿念,還有讓那個啞巴痛不欲生。
她不能待在宮中坐以待斃,她得活著,風風光光地活著!
這世上,也唯有權勢才能彌補她心中的落寞與不甘!
在這宮中,她要當掌控全局之人!
林依酒心中的野心登時洶湧澎湃開來,她對林夫人道:“阿娘,我這就去請示陛下。”
林依酒親自端著一碗參果湯去了禦書房。
白寧龍甚喜,遣退了殿中的公公,將美人橫腰一抱,落入自己懷中。
“阿酒,可是想朕了?”
“陛下,你明明知曉阿酒的心意,還非要問阿酒。阿酒可羞赧得緊。”林依酒雙手環上白寧龍的脖子,用光滑細膩的臉蛋去蹭了蹭他的胡子。
“莫鬧,朕晚些就過去陪你。”白寧龍將林依酒放於榻上,抬手去品嚐那碗參果湯。
“陛下,可還合您的胃口?”
“嗯,不過朕倒覺得甜了些。”
“甜嗎?我熬的時候,並未放糖呀?”林依酒的水杏子眸閃著光亮,白寧龍又是一把將她拉入懷裏,在她耳邊道:“朕說的是你,甚甜。”
林依酒畢竟是剛剛經人事的女子,被這一甜言蜜語,哄得臉紅心跳。
白寧龍作勢要親了上來,林依酒急忙道:“陛下,這乃批閱奏章之地,您可勿讓阿酒背了不該背的罪名。”
“好,好。”白寧龍對後宮的流言也有聽聞,美人在懷,也當是好好哄哄。
“你近日可有什麼想要的?朕讓阿全給你收集去。”
“陛下莫要賜物了,阿酒宮中可要被您堆成山了。”
“哦?可朕覺得賜予你的還不夠呢。”
“阿酒近日在宮中看那菊花開得甚好,可惜無人陪同阿酒一起觀賞,更無人與阿酒鬥詩。”
林依酒說的鬥詩,乃是去年皇後娘娘舉辦的賞菊家宴上,她與白瑾淵,白瑾軒二人一同鬥詩一事。
白寧龍黑棕深邃的眸子,劃過一絲不悅,但又見林依酒一臉的期盼,他同意道:“嗯,朕接你入宮來,還未為你設過家宴,是朕疏忽了。此次賞菊家宴便由你操辦,可莫讓朕丟了臉麵。”
白寧龍說著刮了一下林依酒秀氣的鼻子,寵溺至極。
“那大表……阿淵該不該請入宮中?這畢竟是家宴……”林依酒有些為難。
“你與他曾有婚事,理應避嫌,但皇室與平常人家不同。你已是他的母輩,早晚都需相見。再者,他不進宮來,朕就看你與阿軒那本嘴鬥詩嗎?”
“阿軒若是知道您這麼說他,他肯定氣得與阿酒一較高下。”
事事順心,林依酒欣喜極了。
“他還有臉氣?朕說他嘴笨還是誇他了。”
林依酒與白寧龍又說說笑笑了幾句,離開了禦書房,令人將消息傳入林夫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