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花情念眉頭忽皺,深邃的眸上布上了一層寒霜,聲音也冷如冰窖。
言沐晚以為他會發怒之時,他卻說:“阿沐,你不該把她帶來的。”
“呃……那我將她送回去。”既然夫君不喜,那她再跑一趟也無妨。
“莫去了,你將她掠了來,此時林府隻怕戒備森嚴如壁壘。”
“那這林大小姐該如何……”
花情念沒有回答這話,轉頭問她,“阿沐,你也認為我鍾情於她嗎?”
“是啊!”再怎麼說也是舊情人嘛。
“阿沐,在今日之前,我多少對她還有些掛念。今日之後不會了。”
花情念深邃的眼落在窗外,看向那早已滅了燈火的廂房。
“嗯……”言沐晚總覺得自己好心做錯了事。
次日大清晨,魏四娘便將言沐晚從床上拉起,“哎喲,姑娘,四爺都要被人搶走了,你還怎這般安然大睡!”
言沐晚回來房中時已是寅時,她才剛躺下不久便被拉起,甚是不滿,她蹙著眉耷拉著腦袋坐在床上,用一副“你最好真的要事”的眼神瞪著魏四娘。
“姑娘,昨夜林大小姐宿在了爺的房裏,婢子去叫爺時,嚇了一跳,沒管住嘴。而且林府昨夜進了刺客,林大小姐又在靖安王府內,現在皇城鬧得沸沸揚揚。”
魏四娘急切等著言沐晚的交代,畢竟出了此等大事,萬一處理不妥,那王妃的位置眨眼間便會沒了。
可言沐晚卻是“哦”了一聲,又倒頭睡去,任由魏四娘如何叫都叫不醒。
事是她幹的,人出現在夫君房裏,夫君也是知道的。她和夫君都不急,這魏四娘急什麼?又有什麼好急的?
到了午時,魏四娘見言沐晚還不醒,她著實看不下去,又上前將她拉起,一字一句地為她傳遞最新消息,“坊間流言四起,說是四爺大戰那林府刺客幾十回合,將美人救了回來。這一謠言一出,四爺與林大小姐的舊事一一被扒了開來。”
言沐晚又“哦”了一聲,林府這是在極力保全林依酒,這有何稀奇?
她就盼著白瑾淵不甘受辱,到陛下麵前退了婚,好讓林依酒恢複清白身。
到了晚間,魏四娘又來報,說是林依酒在陛下麵前自請與大王爺退婚,聲稱她其實有心上之人。
這還是開國來頭一例,女子這般大膽在殿前自請退婚。白瑾淵也去了殿前,願與林依酒退婚。
陛下沒怒反倒龍顏大悅,恩準了林依酒與白瑾淵的婚事作廢,還誇林依酒可是一奇女子。
而花情念因英雄救美人這一流言,被陛下昭去了禦書房。
“姑娘,萬一陛下要四爺娶林依酒為王妃這可如何是好?”
言沐晚顯然未想過這個問題,她搖了搖頭,“還未發生之事,你憂心個什麼?快去給我弄些飯食來,我可餓了。”
魏四娘嘴角抽了抽,這盜聖何時能上點心。
與此同時,禦書房中,花情念與白瑾淵站在一側,林依酒與林相國站在一側。
“看來阿念倒是功力有長進,朕倒是疏忽於你了。”
“父皇日理萬機,阿念自律習武當是應該。”
白瑾淵站在一旁看著父慈子孝,心中一頓窩火,他最不喜被人設計與操控。姑母居然敢對他下了媚夢香,那他就要讓她付出代價。
隻不過可惜阿酒這美人,昨夜香豔的那幕時常在他腦海裏回蕩,不過,既然不愛他之人他又何必掛心於她?
況且,他著實欠了阿酒一個承諾。
如今看來大抵是能一氣姑母,又能了了對阿酒的一諾了。
陛下又詢問了花情念審理的溫尚書一案,花情念也事無巨細地一一答上。
直到讓他們跪安,陛下都未提林依酒與花情念之間的感情一事。
林相國出了大殿又驚又喜,拍了拍胸脯。可見白瑾淵卻依舊一臉黑沉,他討好地說:“大爺,此事是您姑母糊塗了些,也怪我為看住您姑母,還望大爺再給我一次機會。”
林相國將罪過都推到了自己的夫人,也就是皇後娘娘的姊妹,莫璃珊身上。
他們本來原是想讓白瑾淵與阿酒生米煮成熟飯,在婚事上定錘。卻不曾想竟發生了這等事,他們便商議將過錯推到婦人之仁之上。
“林相國,本王被刺客驚嚇,恐要休養一頓時日了,你且好自為之。”
在林相國聽來這話是極重的。
白瑾淵打算休養,自然別有深意。
一來,昨夜被驚嚇,他可得好生瞧瞧跨下之物了,切不可真的生出什麼病來。
二來,他讓阿念剛剛入了父皇的眼,此時不需要他做些什麼毀了這棋子。
三來嘛,他一休養,阿軒才會出來,他才才好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