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說是大爺設的計,那袁家老仆又怎會突然改了口?得到吏部可比得到形同虛設的刑部來得強得多。
天獄司的權利已然淩駕於刑部了。大爺枉費心機得到刑部,隻不過是徒增陛下猜忌罷了。
顧尚書殊不知的是袁家老仆當時選中溫尚書時,隻不過是他常聽袁老爺罵其窩囊,這不敢為,那不敢為,他便挑了這麼個替死鬼。他一個小小百姓哪裏會顧慮到朝廷局勢。
“阿爹,阿娘。”顧三小姐匆匆走進來,行了萬福禮。
顧三小姐的眼不算大,卻是清伶的很,令人一看便知她生的聰慧。
這兩日忙於應付前來慰問的官員,而未好好問過自家女兒。顧尚書看向顧三小姐的眼神又柔和了一些,“阿丹,阿爹問你一事,你可要如實回答。”
“是,阿爹。”
“當日上香之時,是誰出手救了你。”
“是靖安王府的言姑娘。”
靖安王府?言姑娘?
顧尚書不禁眉頭一皺,“你是說四爺府裏的啞巴?”
顧三小姐聽阿爹喚言姑娘為啞巴,她心中甚是不悅,可麵對的是阿爹,她隻好隱忍下來。
“正是。言姑娘身邊的老婆子說,她是四爺的準王妃。”
“嗯……為父知曉了。”
“阿爹,我明日可去拜訪言姑娘嗎?她那日拿出一玉瓶便讓昏迷不醒的書生醒來,我想為祖母求求那玉瓶。”祖母患有腦疾,常常頭暈困乏。
“我聽人說,那言姑娘是個采藥女。”這時,顧夫人將自己母族在靈雎城那收集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嗯……她救了你,你理當過府答謝。隻不過你祖母一事不可強求。”顧尚書想起自家阿娘那病,神色黯然。
顧三小姐與顧夫人一同回內院後,派去沈左相府的人終於回了來。
“大人,沈左相……沈左相說,望您快些給自己找個退路。”
“他還說些什麼?”
“沈左相生了大病,他說了之後便吐血暈了過去。”
“這……”顧尚書還以為沈左相告病在家不去上朝,不過是在避風頭,不曾想竟是真的病了,而且還吐了血。
顧尚書此刻隻覺那溫尚書便是為了投入大爺門下而要謀害他,他眸光微眯,“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了。”
翌日,言沐晚睡得昏昏沉沉的,還是魏四娘來叫她,她才起來。
她一看時辰,竟然已過了寅時。
此刻,夫君已經入了宮。
言沐晚無力地又躺回床上,昨日礙於不想辜負了夫君的心意,硬著頭皮吃了好些樣食,結果鬧了肚子,一晚上未睡好。
“您呀,還是起床吧。顧三小姐一大早便遞來了帖子,說要拜謝於您。”魏四娘一手又將言沐晚拉起。
“哦,那個顧小娃子。更衣,更衣。”
言沐晚一聽是顧三小姐,她便來了力氣。
言沐晚梳妝打扮完畢後,顧三小姐已在前廳等候。
“見過言姑娘。”顧三小姐朝她行禮。
言沐晚微笑著點頭,算是應了禮。
“我本想早些來的,但奈何我的案子還在審,時不時被叫去問話,這才來晚了。”顧三小姐說著示意婢子小月將禮品擺於桌上,“我知言姑娘在靖安王府裏什麼都不缺,但這些都是我用自己攢的錢為言姑娘買的。您看看,可有喜歡的?”
她阿娘說,她即便才十一歲也該學會通曉人情世故,莫要看禮重不重,貴在誠不誠心。顧三小姐便想到了這些好玩的物什。
言沐晚好奇地拆開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個半球形的琉璃製品,通體淡綠色,幽幽散發著光輝。它的上部有直嘴,直嘴上罩著布紗。底部極薄,稍有凹進。是個稀奇的玩意。
“言姑娘,此物名喚‘撲撲噔’,您可吹一口,聽聽聲音。”
言沐晚嚐試地吹了一口,“撲撲噔”裏外抖動,聲響“砰砰”。
“您再連吹幾口試試。”顧三小姐又提議道。
言沐晚連續吹了幾口,那“砰砰”的聲音響成了一串。
言沐晚滿意地點點頭,用此物喚她那隻養在穀中的家寵阿大最好不過了。
顧三小姐見言沐晚滿意,她欣喜地拆開其餘盒子,為言沐晚一一介紹道:“這是九連環。我至今還未解開過。”
“這是童子風扇,您搖一搖,它便會為您扇風。”
“這是骨牌和骰子,我一直想去賭方玩玩卻不敢去。”
顧三小姐的手停在最後一個盒子上,麵色不禁有些愁苦,“言姑娘,您莫笑,這是祖母送我的玩物與首飾。”
話說完,顧三小姐才緩緩打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