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相遇“媽,你這是幹嘛,我們走吧。”我上前拉我媽起來。
“不行,”她果斷幹脆地拒絕我,“女孩子的名聲最要緊了,他們家不給個說法你怎麼辦?”
我目瞪口呆:“媽,沒那麼嚴重啦……”
我媽看也不看我,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陳然:“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把話講清楚。為什麼分手?”
陳然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
我著急起來,萬一陳然被逼急了,說出什麼他喜歡上一個很氣質很好看的姑娘這種話,因此我被毫不猶豫地甩了,那我這張臉往哪兒擱啊?
“媽——”我喊。
芊芊在身後拽了拽我的衣角,然後對我搖搖頭。
那邊陳然好像下定了決心,但他還是不敢看我媽的眼睛,就那麼低著頭,咬著牙,一字一句卻說得清楚:“杜阿姨,對不起!我在加拿大留學的時候喜歡上了別人,但我向您發誓,我絕對沒有出軌!我很喜歡那個女生,喜歡到沒有辦法再和雪光相處下去了,所以我選擇這次假期回國和雪光分手,然後堂堂正正地去追求我喜歡的那個姑娘!辜負了雪光,實在是對不起——”
他話音未落,我就聽見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我震驚地抬頭看過去,以為是我媽沒忍住動了手,沒想到打陳然的那個人居然不是我媽。
“奶奶……”陳然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
是陳然的奶奶,她本來在裏屋一直沒有出來,我們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什麼時候來到了客廳。
她聽到了那段話,在我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打了陳然。她氣得發抖,花白的頭發幾乎刺得我眼睛生疼,拄著拐棍的手抬起來指著他:“然然……你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打過你,我是不是跟你說過,絕對不允許辜負雪光?”
“奶奶……”我閉上眼睛,眼淚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我和陳然高考以後各自見了家長。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媽一向不反對我戀愛,卻在聽見對方姓“陳”的時候敏感地說了一句“不行”。她態度堅決,我無計可施,高考完後的整個暑假她都把我關在家裏,不讓我出門和陳然見麵。
後來陳然每天堵在我們家門口,隻要我媽出門買菜,他必定屁顛顛地跟上去,搶著幫我媽拿東西,到了飯點兒就可憐兮兮地敲門說“阿姨我好餓”,一進屋就開始幫我媽洗衣服打掃衛生,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陳然,他從來都是驕傲的,為了我居然能夠做到那個地步。
那段日子是我現在回想起來,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雖然不能出門,但是陳然每天七點半必定守在我家門口,等著我媽出門,然後和她一起買菜,有時候他在門外叫的太可憐了,我媽冷著臉讓他進來吃一頓飯。他進屋從來都不閑著,幫著擦桌子掃地收拾東西,他忙上忙下的時候我就在自己房間裏隔著窗戶看他,一臉幸福地笑著。
之後的有一天,我發燒,我媽一天沒出門在家照顧我,陳然在我家門口怎麼也等不到我媽出門,平常我媽不許他敲門,他那次竟然連敲門都忘了,以為我們在家出了什麼事,跑到隔壁鄰居家求了半天,從隔壁陽台上翻進我家。
陽台連著我的房間,他進來的時候我媽正在給我喂飯,看到那個少年灰頭土臉地從窗戶爬進來,有點呆呆地站在那兒,我倆都是一愣。
少年在我家門口守了一天,餓得幾乎體力透支,但那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著急和擔心。
看見我媽,他的第一句話是:“阿姨,你們沒事兒吧?”
我媽沉默了一會兒,放下碗出去了。
他坐在我床邊,拿起碗接著喂我吃飯,吃著吃著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他慌了神兒,邊給我擦眼淚邊忐忑地說:“雪光,你不高興了嗎,我不是故意翻進來的,你媽媽一天沒出門,我擔心你們在家會不會……”
他話沒說完,我就抱住了他。
我媽再沒有反對過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對他也越來越好。我跟陳然回家吃飯,他的父母第一次見到我,非常客氣但是很有距離的樣子,讓我特別忐忑。我擔心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這時候陳然奶奶從她房間裏出來,臉上的皺紋都是慈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