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殿距離不遠,在這極具驚恐地叫聲之下,眾人頓時嘩然,熱鬧的氣氛在刹那間冷卻,又在瞬間沸騰。
“來人,有刺客,快保護聖上。”底下有人在呼喊,焦躁不安的其他人聞言,猛地回神,忍著內心的驚懼附和,各人臉上皆一副副願意為主獻身的模樣。
“聖上——”自己的計劃中沒有出現這一環節,此刻,穆如雪臉色有些發白,她不由自主地往公山慎的身邊靠近一些。
公山慎沒有說話,隻輕拍她的手,目光不著痕跡地掃向底下的兩個兒子席麵,正待收回之時,又看向丞相府的席位上麵——
君兒不在,穆家那個丫頭也不在……
“孫自忠,去叫蕭樹看看怎麼回事。”
心裏百轉千回,麵上卻不動聲色,即使麵對此時突發狀況,公山慎也依然保持一國之主的風範,泰然自若。
孫自忠領命而去,穆嘯天望著他的背影,含著精光的老眼不自覺眯了眯。
不過片刻,孫自忠便重新進來,身後跟著禦林軍的統領,蕭樹。
“怎麼回事?”沒有多餘的話,公山慎一見蕭樹,不待他行禮問安,便已經開口詢問。
“回聖上,方才臣正帶隊巡邏至禦花園,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刺客,臣迅速過去時,隻見一個宮人和一個被匕首刺入後心,幾乎去了半條命的鄧公公。”
言簡意賅的將所見之事一一稟告,然後,蕭樹征詢公山慎是否需要請小太監進來問話。
沒有先回答蕭樹的問題,公山慎隻問道:“可有問他那刺客的事情?”
不管裝得再如何淡然,他終究也還是怕死的……
蕭樹心裏冷笑,垂頭,語氣恭敬,道:“是,臣問過後,那宮人指了方向,臣便先派人過去追擊了。”
“帶著那個宮人,你親自去追。”公山慎點頭,吩咐蕭樹,之後,又對孫自忠道:“朕過去看看。”
膽敢在這種日子進宮行刺,這已經不是打他這一國之君的臉那麼簡單了,不可否認,此刻的公山慎,平靜的麵容之下是怒火滔天。
蕭樹一愣,剛想開口相勸,不知想到什麼,眼角瞥向孫自忠,見他平凡臉孔依然無波,隻恭敬應是。
垂下眼眸,蕭樹不在說什麼,當先領命出去。
隻是,其他人一聽公山慎的話,卻嚇了半死,紛紛起身跪地,連說“聖上,萬萬不可”、“請聖上以龍體為重”,見公山慎沒有理會他們,兀自起身,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口將“江山社稷”拿出來相諫。
公山慎剛從台階上走下來,聞言,本就壓抑的怒氣頓時如著了火般——
“莫不以為朕是你們這群人隻知貪生怕死不成?你們吃著朕給的奉銀,不知給朕分憂,不會在這種危難時刻擋在朕的前麵便罷,如今竟然還敢拿江山做借口管起朕的事情,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他怒不可遏,疾言厲色。
罵完之後,他又喚:“孫自忠——”
“聖上息怒,是臣等僭越,請聖上饒恕臣等啊!”一聽公山慎叫貼身內侍孫自忠——這個在宮裏當差將近二十年,深得其信任的太監總管,不管剛才相勸的人裏麵是真心,還是假意跟風,這時,眾人皆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