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就從未正常過。
在放下一句狠話後,便猛地轉身,掰開人群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此處。
讓周遭一眾人看得莫名其妙。
唯有那蘇姓女子對這老道士欠身行禮。
“讓老神仙費心了,明兒妹妹也隻是因為無法接受這一事實,衝撞了老前輩。”
“至於這位女施主……本座也隻與你說一聲,好自為之,本座不會說一句話,但不代表本座瞎了。”
聞言,蘇姓女子卻是麵色微微一變。
但最終還是露出爽朗的笑容。
“老神仙教誨,妾身謹記。”
“把這遺骸帶下山去罷,畢竟是女施主的丈夫,此處長桓清淨地,惹不得這般汙穢之物。”
隨即又將視線落在一眾看客身上。
“本座傳授的修煉之法,確實是有危險的,隻是這成仙之路艱險,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又如何能保證每個人都能成仙?古往今來成仙之人有之,然而未成仙之人卻是比之若毫末之於江河,諸位不妨且聽本座一言如何?這世間欲成仙者久矣,中道崩卒者更甚,若是沒有十足準備,還是安心做一個凡人,享樂一生也不失一種選擇。”
死人說成是汙穢之物。
雖然老道士說得在理,但此言一出難免有些刺耳。
另一方麵也讓人覺得老道士言之有理。
畢竟是得道的神仙,神仙住的地方怎麼能出現死人呢。
隻是這老道士後邊又說的一大段內容卻讓人深思。
雖然這些話老道士在當年就已經說過了,但今日再說一遍的時候,卻明顯有了不同的意蘊。
當初隻道是老道士在考驗人的耐信和信念。
但這次不同。
這次是真的有人死了。
是如何死的暫且不提。
修道有可能會死,這一事實正擺在眼前。
看客們開始議論起來。
但也無人膽敢向老道士再詢問一些什麼。
便有幾個壯漢抬著一張竹席。
將地上的諸般放在竹席上,在蘇姓女子的帶領下離開了。
隨後刑部房的三人又問了老道士幾個尋常問題。
便也迅速請辭。
一眾看客發現已經沒有熱鬧可看。
也識相地散開了。
此處山崖之下,終究是人變得稀少了許多。
但老道士卻沒有再做走動,反倒是一雙眼睛看著某一方向。
“出來罷,人都已經走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
從不遠處的一塊山石後邊,徐徐走處兩人。
“看來小兄弟是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小兄弟才拜入長桓觀幾日,便出了這種問題,實在是讓小兄弟見笑了。”
“師尊這一番言論倒是清奇,隻是既然都如此說了,與師尊結緣之人豈不是會變少,到時候結緣之物也少了許多,不知師尊是否還有什麼別的打算?”從山石後邊走出來的正是方士與小白二人,方士一口一個師尊地叫著,卻是覺得別扭。
隻是老道士並沒有這個自覺。
聽見方士這般叫著,臉上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小兄弟既然叫本座一聲師尊,實在是慚愧……這兩日都還未曾教過小兄弟一些東西。”
“師尊不必介懷,畢竟師尊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方士臉上笑容未減。
心裏卻是已經開始嘀咕了。
這老道士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
何止是他未曾教授。
就算是那守陽師兄都沒有真正教給他什麼。
不過是將寫有三種法術修煉方法的玉簡給他而已。
其餘的一概未曾教過。
甚至一天到晚還不見守陽的蹤影。
一番過假的寒暄之後。
兩人之間竟也是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直到老道士輕咳一聲。
“……小兄弟來此,是有什麼要問的吧。”
“師尊說得不錯,確實是有一些東西想要請教師尊。”
方士頷首。
而他臉上的表情也終於變得凝重了下來。
“這個外門弟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本座聽聞小兄弟尋了個賺錢的法子,所以在這裏也與小兄弟說一聲……大可放心,拿到手裏的就是你的,小兄弟不必介懷!”
“師尊,在下不是這個意思。”方士忽然有些頭痛,方才見到老道士那種認真的模樣,有那麼一刻還覺得老道士變正常了,但現在看來一如之前一樣難以溝通,“在下在小白道友那裏也聽說了一些東西,所以想在此問一問師尊,外門弟子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