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燕小栩背靠在木門上,如釋重負,說實話她從未擔心過少年會真地傷害她,隻不過方才呆在屋子裏的時候,那種森冷的感覺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是不是鹿角吃得太多了?”燕小栩喃喃自語道,她實在不理解少年的身上為何會散發出如此沒有一點溫度的氣場。
阿黃在燕小栩出來後就不叫了,而是蹲在她腳邊用一雙水汪汪的狗眼盯著她瞧,似乎很是擔心。
燕小栩看到阿黃的樣子也不由心頭一暖,俯下身子輕撫著這個已經陪伴了自己三年的好朋友的腦袋,柔聲道:“放心吧,我沒事,咱們就了他,他不會恩將仇報的。”
阿黃似懂非懂地哼唧了兩聲。
“好啦,這次咱們一起進去。”
燕小栩說完直起身,鼓足了一口氣後,才重新推開了木門,可當她和阿黃剛剛邁進屋子裏後,卻又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在了原地。
隻見此時的少年正蹲在床上,腳尖踮起,身體前伏,一隻手抓在床的邊沿,另一隻手握著根三尺長的尖銳獸牙,目光死死地鎖定在燕小栩的身上。
燕小栩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眼前的少年哪像是個人呐,活脫脫就是一隻時刻準備戰鬥的叢林野獸啊!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堅信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這家夥,絕對是在禁海裏活到現在的!
“我……有問題……幾個想問你……”少年的話雖然有些晦澀生硬,但總是給燕小栩一種極強的壓迫力。
這種感覺用她身邊的阿黃來解釋會更為直接,這麼說吧,若不是因為狗類天性中抱有著對主人的忠誠和守護,阿黃這會兒早就癱軟在地上想爬也爬不起來了。因為在阿黃的眼中,此刻趴伏在床上的並不是人類的形象,而是獅子,是老虎,是那種吃肉都不會吐骨頭的食物鏈頂端的凶殘猛獸。
燕小栩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跳,指了指身前不遠的椅子,說道:“我可不可以坐著回答啊?”
少年很快點了下頭,並沒有拒絕。
獲得許可的燕小栩小心翼翼地挪步到椅子旁,規規矩矩地坐了上去,麵對著少年,露出了一個雖然勉強但依然很美的微笑,說道:“其實你沒必要這麼警惕的,你想問什麼就問好了。”
或許是燕小栩的眼神足夠真誠,又或許是她的微笑實在太有親和力,少年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竟然真的收斂了身上的戾氣,變換姿勢,改為盤膝坐在床上,不過手裏還是緊握著那滿是斑駁血漬的森白獸牙。對於這根獸牙,燕小栩自然不陌生,當時正是她親手從少年的腰側解下它,並將上麵新鮮的血跡給洗掉了的。
“這樣子才對嘛。”燕小栩看見少年信任自己的表現,心裏自然很是高興,語氣也變得自然了許多。“好啦,開始你的問題吧。”
“呃……”少年這時忽然抬起空著的手,撓著腦袋說了句:“我……先想想……”
“噗哧——”燕小栩沒想到少年也會做出這麼呆頭呆腦的動作,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麼了?”少年充滿疑惑的眼神望過來,他並不理解燕小栩為何突然發笑。
“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想你的問題吧,我也想想我呆會要問你的。”燕小栩趕忙說道。
“哦。”少年點點頭,繼續陷入那屬於他的沉思中去了。
而燕小栩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瞧著他,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心道:“沒想到,這家夥還挺可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