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2 / 2)

“”

再去見玉黎已然身在太子別院。不提雕欄畫棟,不說珍花異草,但就接送的馬車已經不可形容,極盡奢華。玉黎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嵐薇,當朝長公主的養女。

玉寧——傾世之才,當今玉皇的姐姐,玉黎的親姑姑。本該享盡幸福榮華,命格卻多舛,其夫其子均在九年前的衛國戰爭中喪命。跌至低穀,玉寧據此搬出公主府,住在玉都郊外的莊子,一心向佛,礙於皇家,一直未落發。

荷秋佩服玉黎的心狠,連已經避世的姑姑都要牽扯出來,一個養女延伸的豈不是那個苦命女人不願獨自麵對的俗世紅塵?

不過,荷秋現在別無選擇,弱者沒有資格憐憫其他人。她的路既定,所有都由玉黎操控。

提線木偶脫了線,雖可獲自由,可自由的那一刻,也是被拋下的那一瞬間。

玉黎知道荷秋是個聰明人,聰明的人不會做無聊無用的事。她沒必要現在臨陣脫逃,她知道自己手裏握著的是誰的命。

“荷小姐,這是你今天去見長公主要穿的衣服。您換好之後,可以去前廳見主子。”

那衣服初看無奇,近了才知道這是一整套的冰蠶絲,領口和袖口都綴著珍珠,華貴奢侈。

前廳。

“主子,衣服已經給荷小姐送過去了。”

“知道了”玉黎想象她穿白衣的樣子。她一直穿著柳葉色的衣服。其實白色最適合她。

玉黎應該永遠不忘:六歲女孩著白衣吹簫得到樣子,出塵絕世,天地唯一。

“太子”荷秋微微俯身,耳邊的細長耳墜輕輕晃動,明明輕盈,卻讓玉黎覺得旖旎一片。

“再過三刻,你隨我去見姑姑。”

“是。”

無話可說,沉默。本不覺尷尬,荷秋隻是一個木偶,不必尷尬。

可她畢竟不是真的木偶,她是人,玉黎一步一步靠近她,壓力很大。她應不應該後退,破了近他三尺的規矩就會被掐死的吧?

和秋感覺到他的手撫上她的頭發,下一刻長發揚起,木簪落地。

“咚”的一聲清脆無比,像是要刻在人的心上。

“荷秋,荷秋”他的聲音很低,幾乎聽不到。就在荷秋不解要抬頭詢問時,玉黎的嘴角綻起一個邪魅的笑。

“從今以後這世上再沒有荷秋了,隻有嵐薇。”

玉黎想,她不能以荷秋活著,她到底苟且偷生了。

如若她不是荷秋,他是不是就可以毫無芥蒂地表明真意?

這一場又一場的戲又演給誰?玉黎你不過在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