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鵬將畫卷徐徐展開,一個箭步踏足而上,那畫卷卻連一點反應沒有。
“呃,莫不是師傅他老人家賺我開心?”
回想起得寶時的異象,田鵬才稍稍按下懷疑,思忖起來。
他走下畫卷,繞著畫卷轉了幾圈找不到頭緒,一時沒了主意。便尋了一塊巨石,坐在上麵吹風,晚風輕撫過他淩亂的頭發,他的思緒也隨之淩亂起來。
“難道是這寶貝通靈,需要哄它開心才能駕馭?”
想到這兒,田鵬奔向那畫卷,挑了挑眉毛,說道:“嘿,夥計,我知道你能聽見,我們聊聊?”
半晌,不見那星雲圖睬一睬他。
不想田鵬卻耐下心來,以為自己儀容不佳,不入那星雲圖的法眼,縱身掠向溪邊,竟精心梳洗起來,從小到大,他可沒有自己做過這事。不知過了多少光景,他終於滿意了。
水中倒映的少年五官平庸,身量也不高,卻別有一番英氣,尤其那鷹隼般犀利的眸子,使尋常人惶惶不敢正視。田鵬再次淺笑著來到那星雲圖跟前,柔聲細語地道:“親愛的,你看我今次可曾入了你的法眼?你不情願我騎乘你?可是覺得委屈?沒關係,老哥我給你講個笑話。說小時候我和師姐去靈獸園玩,遇到一頭錦麵貂尾熊,有五六人高,吼聲震天,對我們兩個虎視眈眈,我自認武道不精,忙道:‘快趴下裝死,否則這玩意兒一掌拍死我們!’你猜怎麼著,那錦麵貂尾熊立刻就趴下了。”
……
田鵬用盡了自己的幽默細胞,口幹舌燥、氣喘籲籲,皎月已然西斜,遠處的蛙聲已經隱去,隻有近處的蟬鳴猶在,奈何那星雲圖卷半點動靜也沒有。
如果此時他初級學院的仙術導師看到這一幕,鐵定會把鼻子氣歪。看起來完好法寶不能使用,要麼是被封印了,要麼是沒有德氣了,這是就像手機關機或者沒電不能用一樣的常識。逍遙道人賜寶自然要剝淨殘存在法寶中的德氣,方便田鵬注入自己的德氣進行控製,沒有德氣的法寶是無主的,也就無法使用,這也是這個世界法寶認主的機製,至於那些誰都能用的兵刃甲胄不能歸到法寶的範疇。
前文提到田鵬的仙術造詣在同輩是相當出眾的,然而田鵬的天賦在於基礎的快速精通,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以為自己是一個開拓性天才,骨子裏有一種強烈的表現欲,企圖張揚個性、與眾不同,在他的印象裏自己已經掌握的東西都是末流,隻有新奇的事物才是高大上、狂酷拽的,如果說大家族的子弟多少有一點人格的缺陷,那麼田鵬的缺陷就在於此。
一個人可以逗逼,可以自傲,但不能二者兼具,過去有人嘲笑或者鄙視他怪誕的想法時,田鵬都是用武力解決的,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大師兄司鯤。
無數次的鼻青臉腫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武道不精”,事實上,他根本就沒什麼戰鬥經驗卻總想著奇襲,早些時候與人切磋較量或是“以德服人”都是用德氣的量進行壓製,成長路上一路順風,遇到實力相近的司鯤,且又司鯤在艱難困苦中成長起來,田鵬自然不濟。
峰回路轉,且說那田鵬用盡了自己的“奇思妙想”,偶然憶起初級學院掌控教學法寶“木德牛”的情景,記得當時大家都往那木牛裏注入德氣,有些木牛沒有反應,有些竄了出去,也有些直接爆裂開來,隻有自己和穆欣第一次就成功讓木德牛聽令行走,耕作德田。穆欣歡喜了好一陣,笑靨緋紅;而田鵬少頃便覺得索然無味,其時他已自學了高等學院才會教授的法陣,隻是沒有實踐過用法陣操縱法寶,登時便琢磨起來,布下法陣,他把木德牛置於法陣之中,第一次實驗爆炸了,他做了調整,第二次木牛速度飛快,卻有條不紊,他成功了,第三次,木德牛直接載著他和穆欣飛了起來……
而今對田鵬而言這兩種方法都是“無聊”的,哪怕後者是他的第一個星球專利,但他已窮途末路,便選了更為簡單直接的注入德氣,出乎意料,準確的說,是出乎某個自戀的逗逼的意料,那星雲圖金光乍現,徐徐升了起來,離地半人高處停下,卷上星光明滅,流光溢彩,端的是美不勝收。
田鵬早已迫不及待,竄了上去,那星雲圖在他授意下載他直上天際,衝出九霄去了。在德氣護罩中,星雲圖行駛雖快,倒也平穩,然而田鵬卻無心睡眠,好氣地打量著這前所未見的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