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時的他沒能體會到爹娘的苦心,三番五次裝病逃跑想方設法逃避,爹娘費盡心思都沒能將他從迷途路上拽回來,現如今,竟是個自己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子,給了他莫大的勇氣和期許,表麵上她就是在勸他回家解開誤會,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在已經接任父親城主一職的沐凡那兒待了幾個月,想起走之前他爹跟他重提舊事,不在乎幫忙打理家業,他沒理會,如今他回來了,也帶來了他的回答。
一個人裝傻裝太久,也會有累的時候。
寧羽熙突然有些悵然,擱下賬本,一手半撩起窗簾子,抬頭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心裏忍不住想到,這個時候老大在做什麼?
吃過了早飯,安沫可讓守在花廳外的崇蓮回去一趟,將仍在熟睡中的白冥抱了過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都長胖了一圈,也該帶它出去溜溜彎了。
安允煌無視下屬的抗議,將宥留在家裏。
於是,四人一獸結伴上街。
另一邊,在皇城最大的一家首飾閣裏,琳琅滿目的首飾,各種各樣的款式讓人目不暇接。
為了滿足不同階層的客人需求,一樓的消費受眾的都是些平民百姓,二樓以上的基本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消費得起的,消費群體大多是宮裏那些妃嬪公主,朝廷重臣的女眷,以及世家千金或夫人,就是俗稱的土豪女、富二代。
宮裏的娘娘身子金貴,自然是不能親自到店裏,都是派宮女前來挑選首飾,再加上古代的女子也不能經常拋頭露麵,尤其是身份地位越高的金主,大多是讓貼身婢女走一趟代勞,有時候掌櫃的也會派人到府上跑跑業務,但也不乏一些喜歡親自挑選首飾的人。
此時的二樓人不多,隻見一名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身後跟著一個婢女,正在挑選首飾。
“小姐,奴婢感覺您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聞言,美目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就你多嘴。”可那上揚的嘴角卻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此人正是崔茗楨,崔相的掌上明珠,飛揚跋扈,喜歡恃強淩弱,從小身邊一大群人圍著她轉,虛榮心太強,看不慣有人比她受歡迎出風頭,尤其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某人成了她的心頭刺。
“奴婢聽下麵的人議論,左相大人今日一早回的府邸,難怪近幾日都不在府中,據說是皇上派他到別的地方辦事去了。”貼身婢女心知自家小姐愛慕左相大人,卻礙於對方與右相大人站在對立麵上,隻能將所有心思藏於腹中。
明麵上她是不敢做什麼,暗地裏提前打探得知對方出門經過的地點,來個不期而遇。
可每次對方隻是官方禮貌性的問聲好之後,便沒了下文,當她絞盡腦汁的琢磨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擦肩而過,越過自己走掉了,待她回頭望去,隻得在咬牙跺腳中,注視著那道風雅卓絕的身影遠遠離去。
崔茗楨聽了,頓時眼睛一亮,可是轉瞬一想,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雖然自己喜歡他,但她怎麼說也是堂堂相府千金,沒有個適當的理由,就這麼大剌剌的跑到他府上去,有失身份禮數,讓外人看笑話了不說,肯定讓左相對她心生反感。
婢女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小姐,您大可假借探望的名義前去。”
崔茗楨看向她,說實話自己心動了,卻沒有表現出很想知道的樣子,臉上不動聲色,裝作隨口一問,“什麼意思?”
“昨日不是有消息傳出安家那位大小姐受傷,目前昏迷不醒,而大人剛回來,肯定不知道這件事。”婢女看了一眼小姐,見她並沒有發怒,這才繼續往下說,“大人以往就與安家相交甚好,之前在宮宴上替那女人解圍,多半是看在安老爺子的麵子上,若您親自登門拜訪,邀請對方一同前往安府探病,依著這層關係,相信左大人斷然不會拒絕您的。”
外界都知道,左翎風的父親與安炳毅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因此左家與安家往來甚密,雖然她很不想承認這一點,自己心悅之人站在了自己討厭的人那一邊,如今還多虧了這層關係,她才有機會見到左翎風,真是令人諷刺。
安沫可一從比武場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就是不想讓家人擔心,可消息還是走漏了,更被有心人利用此消息,才有了後麵趁虛而入的暗殺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