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實不能教月梅就這般喪了命,隨即我道:“快去請個大夫,興許還救得回。”他稍作怔神,即是去尋了大夫。幸事,匕首稍是再深一寸,月梅必死無疑,且大夫妙手回春,將她救了回。
月梅醒時方是恍惚問道:“我分明記得,當時我正納鞋,又如何,惹得一身傷?”我正欲作答,懷胥卻道:“近日有賊猖獗,又恰躲在你房中了。”他驀然掐了我一把,附於我耳邊道:“若是讓月梅知曉是我刺傷的,興許我活不過今日。”瞧他幾分可憐相,我遂誆道:“月梅姐,你莫不是忘了?登時那賊人欲是搶你昨日剛添的首飾,你偏是不肯,他便是將你刺傷。好在懷胥來得及時,將他抓了。”
月梅聽聞有人奪她首飾,可是惱,道:“那賊當真該死,那我的首飾可還在?”我道:“還在,好好收著呢。你不必擔心了,好好休養。”她方才舒了心,依是蒼顏翠麵,燉了些湯叫她補補身子。
懷胥將我帶至僻靜處,欲是想問個分明,道:“那鬼是如何附上月梅的?且,她如今可是被我們除了?”我顧不得他畏鬼,將原委與他道起:“那鬼哪容易除了,她如今又附你身上了。你可還記得居仙寺的禁地?那鬼正是那招惹上的,纏你有些時日了,若不是帶著符,你早是被那女鬼奪了命。”
他麵色怛然,全然是可憐模樣,道:“那老和尚不是說那處封印著狐妖,怎會是鬼?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纏上我?”我打趣道:“興許瞧著你俊俏且風流,生了情。”
他彈指了我額間,道:“何時了還侃我?就算那女鬼生得若天仙,我也斷然不與她留情的。”我盈盈道:”何須你留情,她已是纏著你了。”須臾,又道,“要不然動身去趟居仙寺,讓這些僧人自個將她收了。”
懷胥神色微容,道:“那我們便去居仙寺,去找妖僧討個說法。”我道:“你急什麼?動身也是明日的事,這符還能撐上些時日,你且寬心便是。”他委實坐臥難安,房中不斷踱步,瞧得人難寧,我道:“罷了,我稍後便去尋沈重卿,與他商量商量。”他適才緩了幾分顏色。
與沈重卿商量之時,我自是幾分愁,我委實不願再回瓊華縣,憶起言姝,這麼一般人間癡兒,亦是教人生萬分愁情。沈重卿瞧出我心思,道:“若是不想去,我同著懷胥去便可。”
桌上亦是一盤青皮橘子,可比仙軼居的甜幾分,我偷是捎幾個於身,方才道:“你若是去,我也便去。”他將一盤的青皮橘子都揀著給我,再捎不下 ,他才道:“你若是喜歡,我喚人給你送些去。”我著實捎不下,橘子骨碌碌滾了些個,道:“這些也夠了,怕再多,酸倒了牙。”
他將青皮橘子拾起,將我同著青皮橘子一同送了回仙軼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