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實訝異,梅林邊不就言姝一戶人家,這說的正是她,聽聞她夫君在北疆征戰,這會怎麼成了寡婦,我應了沈重卿許可,便是去一問究竟。大漢著實壯碩,我的身形還不足他一半大小,委實有些怯,道:“這位大哥,你方才說言姑娘是寡婦,那她丈夫在何處?”他有些和氣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她丈夫在五年前就身亡了,從北疆將他屍體運了回來,死的也是淒慘。那寡婦在他墳前哭了五日,差點沒氣,醒來之後就忘了他丈夫已逝,日日把自個打扮好看,日日等著她丈夫,也日日上山為他上香祈福,哎,實在可憐,也不忍告訴她。”
聽聞著實教人淚目,未想言姝竟是這般癡情的女子,而如今他們已是天人相隔,她再等十年,百年,也盼不會她夫君了,所愛隔生死,生死難為。
茶館中坐了許久,探聽了些奇聞八卦,著實無所獲,待日頭方斜,人漸稀些,便歸了去。
懷胥醒時,便尋我來了,說是想讓我隨著他去探言姝,一來我對言姝也生著疼惜,想去瞧瞧她,二來懷胥著實風流,怕他調戲了言姝,抑或是被言姝砍了手腳。如此,我便隨他一道去了梅林,卻是寂寂空無人,庭中竹方桌置著一幅畫卷,應是她夫君,定是日日睹畫思人。想著她或許去了居仙寺上香祈福,便是上居仙寺,也是未尋得人。
懷胥適時意味不明笑道:“未找到言姝便算了。我倒是知道這寺廟後頭有處寶地,卻被這些和尚給封了,不過想獨占罷了。我倒是知道一條小道,帶你去。”我自是百般推脫,著實拗不過他,被他推搡著去了。
瞧著小徑幽深,花木深,聞得蟬噪鳥鳴,萬籟寂寂,叢枝掩蔽下方是一方溫泉,騰著氣。他道:“若是帶了換洗衣裳,我們還能下去泡溫泉。”我嗤道:“誰要與你一同泡?難不成還要作戲水鴛鴦?”他吃吃笑道:“戲水鴛鴦著實不錯。改日一試。”
瞧他笑得委實風流,心下有些怯,退了數步,道:“你找言姝一試吧,小心她將你砍了。”他道:“她已為人婦,我自不會與她留情。”瞧他此話也是一本正經,我嗤道:“那方才還不是你招我去探言姝的。”他忽是定定瞧我,眉眼盈盈,瞧得我臉上生花般,良久才道:“若不如此說,怎會有良機與你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