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未必明朝風不起(2 / 2)

安好臥在樹梢間,垂眸瞧著我,忍俊不禁,道:“姐姐你也有被人這般欺負的時候。”我生生歎了口氣,招了手將她喚了下來,小聲道:“你有沒有些良心,淨是看熱鬧,也不幫我想些法子。”她撐著腮,眉目招展,道:“姐姐要我如何幫你?”我思忖著,最好不過是將他吊於樹上,拿個鞭子抽上他個百遍,隨後拋到牆外,卻是有些毒了。我道:“隨你了,嚇嚇他也好。”

安好隨即來了興致,飄上樹梢,化作了白衣女鬼,趁著朦朧月色倒真是瘮人。懷胥問道:“你在竊竊私語著什麼?”我幾分笑吟且略作神秘道:“前些日子聽丫鬟給我講,昔日沈大人娶了一房姨太,甚得寵愛,卻人給害了,吊死樹上,好像,正是你身後的這顆。聽聞她死不瞑目,化作厲鬼,專殺害些深夜私會的男女。這個白影,可是不是她?”

他聽聞,麵上神色慌張,方為鐵青。於時,頂上方落了兩滴血水,正中他額心,他抬手一撫,方是手間一點殷紅,麵色愈發沉青,稍是抬眼,瞧見頂上青麵獠牙,他頓時慌了身,箭步上來掩於我身後,支吾道:“鬼,有鬼,快跑。”

他欲是牽扯著我逃跑,我倒是定定立於原地,幾分幸災樂禍道:“哪有什麼鬼,不過是個白影。”他定睛一瞧,依是白衣女鬼,便使了解數拉扯著我,沿小徑往人煙多處跑,旁多繁枝,掩了月色,不過零零碎碎,這般晃著愈發瞧不清路,被樹枝勾了幾回。他自是跑不過安好的,她於身後張牙舞爪,爾後抓著了他的肩,他回眸一瞧,方是鐵青的鬼麵,有齒無唇,淌著血涎子,怕是將他吞了去。驀然,他失了神色,竟直直倒下,他是嚇昏了去。

我心下著實解氣,低頭啐了聲登徒子,欲是將他棄了自個走了,轉念又覺不妥,便折了回。安好已回了水靈靈模樣,道:“這懷胥就這幾分膽量,著實無趣。你就讓他昏在園中,管他做什麼。”我道:“我自是想這般,可著實不厚道了些。你去尋尋沈重卿,將他領來。”她應了聲,飄飄然而去,不多時領著沈重卿飄飄然而來。

我將原委向他一一道了來,怕他生了嫌隙,誤會了我與他深夜私會。罷了,他隻道:“往後可不能再這般嚇唬他,同你畏水一般,他最為畏懼鬼神。”我便是應了聲,同他一道將他安置了。

懷胥被我這麼一嚇唬,這夜倒是大病了一場,且病得厲害,先後請了三回大夫。他驚魂未定,混沌中亦是零碎喊著話,聽不大清。且周身出了虛汗,將這被褥浸了透,天色微曦之時才好了些。我因著心存愧疚,便是長夜守於此,著實是困乏,也便憑著床前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