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刀屠之名(2 / 3)

魏尺木道:“嘖,有人設賭館、開妓院,礙著了魏某的雙眼,縣令大人可能替我主持公道?”

那長洲縣令聽了這番說辭,微惱道:“別人設賭館開妓院自有營生,你不愛去就不去,如何礙著你了?”

魏尺木故意皺眉道:“如此說來,縣令大人是不管了?”

長洲縣令拂袖怒道:“本縣管不了!”

魏尺木卻詭邪一笑:“那魏某隻好自己管了。”話音未落,忽然使出一招“知小忘大”,劈向不遠處的褚豹。

那褚豹正在一旁聽著魏尺木與縣令相談,忽見魏尺木一刀劈來,頓時驚怒交加,舉刀相迎。隻是那褚豹倉促舉刀,其力難以盡發,而魏尺木那一刀卻是刀芒暴漲,隻聽得“哢嚓”兩聲,褚豹手中的鋼刀斷為三截,掉落地上,那刀勢猶自不減,正劈在褚豹的麵門之上。褚豹雙目驚恐,猶自不信,可身子卻轟然倒地,一命嗚呼。魏尺木一刀殺死褚豹,並不耽擱片刻,而是一舉躍到樓上,再起一刀,想要劈了長洲縣令。

長洲縣令見魏尺木先殺褚豹,再躍樓閣,大驚道:“你敢刺殺朝廷官員!”

魏尺木不聞不問,隻管出刀,眼見“雁尾”墨刀就要劈在長洲縣令的身上,忽然從繡閣裏竄出一個身影,護在了長洲縣令身前,使得魏尺木不得不收了刀。

那護在長洲縣令身前的人是個身穿綠衣、腳踩碧鞋的美貌姑娘。這女子芳名兒喚作綠絲,是這“藏衣樓”裏的頭牌,生的是娥眉杏目,婀娜多姿,有花月之容,魚雁之態,又習得書畫音律,可謂是色藝俱佳,更兼烈性如火,凡夫難近,即便是在整個蘇州也是難得一見的尤物。

這“藏衣樓”的名字自然出自長洲縣令之手,乃是取“女子如衣,藏之高樓”之意。長洲縣令是個讀書人,這裏的姑娘俱得他一一賜名,各有出處。這“綠絲”二字便是出自《詩經·綠衣》中“綠兮絲兮,女所治兮”一句。

魏尺木見這綠衣女子奮不顧身,怡然不懼,咦道:“你願替他而死?”

綠絲眉頭輕擰,堅決道:“不錯。”

魏尺木疑道:“他待你始終如一?”

綠絲眉頭不擰反鎖,上有一絲哀怨,輕聲道:“沒有。”

魏尺木得了這兩個字,忽而展開身形,一手分開綠絲,一刀揮向那長洲縣令。須臾間,那長洲縣令的頭顱已被割了下來,滾落樓下!

魏尺木身法刀法俱是奇快無比,眾人眨眼之間,他已殺了縣令,朝眾人喝道:“縣令已死,這裏便是無主之地,你們皆得自由之身,都去罷!”

一聲畢,便聽得寥寥的窸窣之聲,隻有幾個女子逃也似的離了這家青樓,而其餘多數女子都立在原處,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魏尺木見狀,又呼道:“你們盡可放心離去!”

那姑娘們之中便有人言道:“我們常年住在這裏,也算衣食無憂,而今又去的到哪裏!”

魏尺木聽了這話,心中不由歎道,“魚兒困在缸裏久了,便不曉得河川之大,江海之廣,何其悲哉!”

魏尺木正要再勸,忽感身後一道凜冽,令他心中不禁一寒。他轉身看去,隻見綠絲姑娘,圓睜著雙目,盯著自己,眼神十分冷冽,其中有哀、有怒、還有恨——似是無休無止!

那綠絲姑娘終於開口,寒聲道:“我自為娼,我自為妓,又與你何幹?你憑什麼在此殺人!”

魏尺木被這綠衣姑娘指責,心生不快,隨口回道:“如此糟踐良家,死有餘辜!”

綠絲忽然雙目淚下如泉湧,猶自冷聲道:“我等雖淪為娼妓,受盡輕薄,可縣令大人待我等恩若父女,這‘藏衣樓’更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所,而今你殺人父,毀人家,可還要我等感激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