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2-3節(2 / 3)

“放心吧。”東山恭實摸了摸口袋,“今天隻帶了一點點,夠我和你吃的,是新貨。”

麗紗看向口袋,忽然看到一個綠色的物件,便拿出來,“啊哈,這是什麼?”

東山恭實不以為意的回答,“啊,大概是地鐵站出口派送的鑰匙扣吧。”

果然,那個小小的物件上印了一間女仆咖啡屋的地址,並表示會給予優惠之類的字樣。與其他在地鐵站門口派送的東西,幾乎一模一樣。

麗紗覺得很沒有意思,便把它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繼續和恭實親熱。

然而就是那個小小的鑰匙扣,在側麵卻有一個像塑料片一樣的薄膜。不為人知的是,那裏麵,正對著麗紗和恭實的,是隱藏的十分好的一個攝像頭。

當然,是哈姆太郎設計的。

此時此刻,哈姆太郎正和聶番坐在麋鹿公園旁邊的舊民舍裏,看著鏡頭上略顯模糊的東山恭實和麗紗。甚至連他們的對話,也已經被二人聽的一清二楚。

“及時派女仆裝的亞裏莎去派送這個,真是對了呢。”哈姆太郎感歎道,“地鐵站原本就有很多這樣的女人,不會引起對方懷疑的。”

屏幕上的東山恭實將藥拿出來,分給麗紗和其他人,自己正也要吃,忽然包房的門被推開了。東山恭實看見來人不是警察,很不高興的站起來,正想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長眼的來客。朋友中卻有人站起來,用十分恭敬的口氣說:“居然是桂木和川先生,您好,怎麼會來這裏了呢?”

來人正是桂木和川,毋庸質疑,他會出現在這裏,絕對跟聶番逃脫不了關係。

“有演藝方麵的客戶在這裏,聽說你正好也在,所以過來看看,沒有打攪你們吧。”桂木帶著迷人的笑容,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女人們。

包括麗紗在內,所有的女人心中都浮起莫名的騷動。她們不自覺的推開身邊的男人,想矜持的坐在那裏,可以堂堂正正的與男人們撇清關係。這樣,桂木和川或許會多看她們幾眼。

那個桂木和川的後輩,立即站起來,迎了上去,“哪裏的話,先生請坐吧,這些都是朋友。”那個男人又轉對今天請客的東山恭實說,“這位是我曾經兼職的演藝公司的老板桂木和川先生,他所監製的電影票房和口碑都十分的好呢,是業界內出名的人士。”

東山雖然沒有聽說過桂木和川的名字,但好友的話自然聽了進去,這樣的大人物是十分需要結交的,他急忙站起身,恭敬的伸出手,“您好,我叫東山恭實,請多關照。”

桂木和川裝做對東山恭實並不在意的樣子,也不去握他的手,卻直看向坐在東山身邊的麗紗,然後微笑半跪,吻上她的手,“美麗的小姐,有幸認識您,是我今夜的造化,我的電影正好缺一位女主角,能請問您的尊貴的名字嗎?”

哈姆太郎在自己家裏感歎:“這小子可真有一手。”

而亞裏莎卻感覺惡心的齜牙咧嘴,“真看不出來,桂木先生竟然是這樣的人。”

可是這一招,對麗紗她們卻十分受用。隻見周圍的女性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麗紗簡直滿足到了極點,“我叫東山麗紗,那位……那位是我的先生。”不得不這樣介紹東山恭實的麗紗,忽然對與恭實結婚感到十分的後悔。

東山恭實哪裏看不出來麗紗的想法,當場十分憤怒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後憤憤的拿起桌上的藥丸,準備丟進嘴裏。

“可以給我一顆嗎?”桂木卻忽然說。

東山恭實呆了一呆,“桂木先生也喜歡吃這個麼?”

桂木和川點點頭,“怎麼說呢,與其是喜歡,不如說,因為演藝圈內吃這個的人,可真不少……”他忽然頓了下來,看看周圍,“啊,怎麼說到那上麵去了。”

憑借多年的打拚,東山直覺桂木的話語裏有隱藏的意思,借著周圍的人都在喝酒做樂,桂木小聲湊過來,“請問,桂木先生……您也是做這個的嗎?”說著兩隻手指放在一起搓了搓。

桂木放下酒杯,“這個嘛……”

“您放心,我本人就是從事這個的,這些藥丸都是我帶來的呢。”東山恭實將聲音壓到最低。

“原來如此。”桂木和川像放下心一樣說,“其實呢,我不但是做這個的,而且我會提供貨源。”

桂木和川吃了一驚,“桂木先生提供貨源嗎?”

“沒錯,並且我給的價錢,是外邊的這個數。”桂木做了個行內人才懂的手勢,表明自己的價錢有多低廉。

相對來說,越低廉的進貨,當然也就意味著越大的利益。

肯將這些告訴自己的話,是否就意味著自己有希望接觸到更高利益的東西呢?東山恭實不禁這樣想道,忽然覺得,擺脫目前厭倦的頻繁應付於上野亞津子之類的癡女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能獲得更高利益的事情,而巴結桂木和川,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請問……您可以,提供給我?”桂木這樣問著,十分害怕被拒絕。

“可以呀,”出乎意料,桂木和川竟然點了頭,“不過,交易必須在五千萬以上才可以提貨,所以……五千萬以下的,不行。”

“五千萬?”東山恭實嚇了一跳,“是不是,太多了?”

東山恭實現在提貨的地方,都是可以零散提的,一次性拿一百萬,已經是比較多的了。

“想成就一翻事業的話,就得有野心。”桂木和川這樣說著,卻又與麗紗眉目調情起來。當然,這一切雖然被東山恭實看在眼裏,卻也無可奈何。

就目前的成就來說,他的確比不上桂木和川。或許桂木和川有今天的地位與成就,也是通過這樣的冒險而來的。

等到深夜了,桂木先行離開,對著麗紗眨眼暗示了一些情意,將她迷的神魂顛倒。其他人因為磕了藥,昏睡在沙發上,與愛人擁抱在一起,恐怕要到早晨才能夠清醒。

所有人,隻有東山恭實還保持著清醒,並且時間越晚越是清醒。

他的心裏,漸漸有了一個計劃,一個囊括了巨大野心的計劃。如果能弄到五千萬,與桂木和川有了經濟往來,那麼……或許未來的自己,甚至有實力將整個歌舞伎町的貨壟斷。到時候,自己就不再是小混混與詐騙犯東山恭實。他將是新的恭實,擁有巨大實力,在東京的任何地方出現,也會有人鞠躬認出他的恭實。

而在包廂外,離開的桂木和川回到自己的店。坐在專用休息室內,打著電話,電話那頭,正是守侯已久的聶番。

“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經引他上勾了。”

“做的很好,錢我已經轉入了你的帳戶。”

“你應該知道,我為你做這些並不是為了錢。”

聶番殷紅的嘴唇在電話那頭扯出一點弧度,“可是怎麼辦,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

早已預料到是這個答案的桂木和川並不氣餒,“總有一天。”

聶番的輕笑聲傳出來,隨後便是掛斷的“嘟嘟”聲。

桂木和川將手機丟上桌子,然後對著鏡子十分自戀的摸著自己的臉,“和川,你這張臉可真是罪惡呢,有多少女人為它而瘋狂呀……不過,那個女人,真是個例外啊。”

雖然有些負氣,但桂木和川無疑十分遵守與聶番的遊戲規則。接下來的幾天內,他經常約麗紗出去遊蕩。甚至刻意在東山恭實也在家的情況下,將麗紗約出來幽會。

麗紗無法拒絕桂木和川的邀請,於是便對東山恭實撒謊。

東山恭實並不是傻子,實際上,他已經跟蹤過好幾次桂木和川與麗紗。

心裏明白麗紗的出軌,但因為想要得到巨大的利益而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一邊矛盾著一邊開始恨起桂木和川來。但濃濃的恨意後麵,卻是更深的嫉妒。

與此同時,他將從前騙過的所有的女人的資產,都統計了出來。

如果算上麗紗曾經騙過的男人的錢,還有賣那些藥丸所賺到了,卻也隻有四千二百萬。

原本四千兩百萬,是他和麗紗決定在東京較偏僻的地方開一間小店,也算是一種投資。不過經過與桂木和川幾次的電話交談,還有受到桂木享受的生活的巨大誘惑,他開始劇烈的動搖起來。並且在心中樹立了一種理念,要成為人上人,一定要更冒險。

這段時間唯一使他放心的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從前的那些女人們都對他消散了仇意,甚至連警察都沒有再跟蹤他監視他。

這對他來說,大概是一個絕好的時機。

想到這裏,東山恭實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瘋子。

實際上,警察內部也有人對於撤消對東山恭實的立案而感到疑惑。當初決定對他進行調查,是因為在不同時間有超過五個女人在詐騙科對東山恭實提出告訴。可是奇怪的是,因為婚姻詐騙是詐騙案裏最難調查的,所以請求鬆本隆也和本鄉誠到詐騙科協助。正當二人取得一些進展,竟然曾經對東山恭實提出告訴的女人們,都撤消的告訴。雖然對方還涉及販毒,但是要立案進行調查的話,恐怕就得重新提出。這個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早晨才可以,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

一頭霧水的鬆本隆也對本鄉誠說,“算了,就當作放假好了。”

本鄉誠卻拿起資料,“不覺得奇怪嗎,那些女人被騙光了家產,現在卻忽然要提出告訴。”

“不過,現在有別的任務。這種人渣啊,遲早會出紕漏,不要管了。”

本鄉誠看看表,“不行,我要去一趟二町目,你先回家吧。”

鬆本隆也見勸不住他,雖然疲憊無比,但也還是穿上了外套,“還是我開車吧,你的技術實在不好。”

兩個關係很好的拍檔,互相拍了拍肩膀,笑著走出警察廳。

二町目內,某一條肮髒的小街,那裏也有不少居住的混混。

其中就包括東山恭實。

這幾天,他一直在籌劃怎樣弄到剩下的八百萬,甚至也再電話去威脅亞津子將房子賣了把錢給他,不然就把亞津子吸毒懷孕的事情告訴她父母。出乎意料的是,亞津子很冷靜的約定三天後將錢交給他,並沒有拒絕。

正在東山恭實考慮用同樣的方法去要挾過去的女人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東山不耐煩的走到門口,從貓眼裏向外看去。

是兩個不認識的人,一男一女。

男人似乎接近中年,戴著黑框眼鏡,陰勾鼻。女人比較年輕,茶色卷發,低著頭。

“您好,我們是青山律師事物所的人,我是岸本,這位是我的助理。”其實,這位自稱岸本的中年人,就是收拾一番後的哈姆太郎。隻不過,由於處理了多日蓄留的胡渣,又刻意用眼鏡框遮住眼袋,看起來精神不少。

在他旁邊誠惶誠恐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律師事物所的新人。實際上,她正是小池亞裏莎。因為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難免有些緊張,但看起來就更像一個處處謹慎的新進職員。

東山恭實雖然疑惑,但還是打開了門,“我不認識你們。”

哈姆太郎說,“您好,我們是來找東山麗紗小姐的。”

東山恭實想起麗紗早上唯唯諾諾的樣子,自然知道她又是與桂木和川約會去了,心裏正是氣憤,於是沒好氣的說,“她不在。”

正要關上門,哈姆太郎裝扮的岸本律師卻用手擋住,“請問……您是……”

“我是她的先生東山恭實。”

哈姆太郎和亞裏莎連忙鞠躬,“未經通報造訪很是抱歉,不過,我們此行正是為您的保金提高問題而來。”

“誒?”東山恭實嚇了一跳,“什麼保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