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後一撣袖,王緋衣的手退了去,正色道,“哼,人是自然不可以活這麼久,不過……妖可以,魔也可以。”
“太後為何不說仙也可以呢?”
“一人若修仙,若沒有道基佛緣,百年未得功成之人也大有所在,反之一人若修魔,短則數年,長則數十年,雖不得大成,但卻能保長壽,你說,哀家應當選哪一個?”郭太後長長指套勾起衣袖,露出另一隻手來,“你告訴哀家啊。”
郭太後的另一隻手上,赫然放著兩魔舍利,如果不錯,定是封印犼和睚眥的那兩顆。
楚緲塵細細思量著郭太後的話,“太後……難道是魔道中人?”若如此,星麟子應當早看出啊……
郭太後長笑,食指突然開始憑空劃出奇怪的印記,“非也。”
楚緲塵正是奇怪,身後忽然傳來楚星隗的聲音,“妖你阿娘的,那婆娘,你居然以人身修妖!並且修為還超越了天上那三隻大蟲!難不成,你竟是天邪門的門主?”
郭太後一轉眼,看見楚星隗,手還在繼續劃著,嘴上笑說:“仙人好眼力,若不是你已修得仙位,不能插手人界之事,今日哀家也不會放手一搏,不過……既然事已至此,隻能由得哀家坐享其人之福了。”
“你什麼意思?”
“哀家一早就發現那烏介身懷魔舍利,卻礙著身份不能去取,幸而穎王應了比試,你們又使出囚牛和麒麟來消耗那條睚眥的體力,不然哀家僅憑三妖獸和犼又怎能順利拿下那睚眥。”
楚緲塵心裏一恨,原來真正的漁翁才不是自己,而是早籌算一切的郭太後,此人城府真是深不可測,心裏想著,嘴上卻說,“太後未免太早算好結局了,那睚眥凶勇無比,犼倒也未必能夠鬥過。”
郭太後不說話,額上微微浸出汗滴,忽然雙手合十,雙目黑光一現,口吐妖丹,饒那魔舍利轉了幾周,接而光芒大盛,魔舍利受此一激,竟然紅光溢出,半裂之勢,爾後空中驟然風轉,楚緲塵感覺不妙,那方犼已經咬了睚眥長尾,向郭太後手中騰入,轉而再被封印起來。
郭太後長吸一口氣,妖丹落返紫府,竟然瞬間老去數十年,發絲斑白,皺紋暗生,但她絲毫不在意的捏緊手中魔舍利,忽然對楚緲塵說,“小時候,哀家被一個算命的師傅說,哀家活不過雙十之年,哀家不信,果真現在哀家也好好的,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隻要有力量,你就可以逆天改命。現在人人都說,有一女子,將在即將來臨的大劫裏成為救星,他們都說是你,你信嗎?”
楚緲塵一震,郭太後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也想逆天改命?她這樣問自己,又是什麼意思?
郭太後眼見楚緲塵受到動搖,喚過身後王緋衣來,又對楚緲塵說,“哀家最恨宿命二字,他們要你成為這天地的救星,哀家偏要你成為這天地的劫難,你深愛的男人都在你身邊,哀家偏要他們都一個個離你而去,你是這天地的驕子,哀家偏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聲音雖無感情,卻字字如刺刺痛楚緲塵的心,“你記著,哀家今日暴露自己,就是要你清楚的看見,他日你是怎樣被哀家算計於掌心。”
“為什麼?”楚緲塵忽然冷靜下來。郭太後如此說,定有理由,自己自小於生不得在苦器長大,一直都習慣在應對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時,最好能先用語言亂了他的心智,再來對付他,就會容易的多,郭太後今日對自己無端說此言,定是對自己有幾分忌憚,自己又親眼所見她得了魔舍利,看來就快出殺招滅口……可惜楚星隗不能出手,眼下有如凡人一個,若是楚天罡,軒轅十四,生不得任何一個在自己身邊,怕都能擋上一擋。眼下自己手裏隻有一柄勉強算是靈器的帝女蕉,隻能企求老天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