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病人晚上很少會掛藥水,而晚上掛藥水的說明情況比較嚴重或者特殊。
“對不起,對不起!”寧慕詩一看她發火連忙心虛的道歉。但是她出來是找值班醫生的,於是雙手掙紮著不願意回病房,“那個……我其實是想找值班醫生,你能告訴我值班室在哪裏嗎?”
病弱的寧慕詩那裏是健康小護士的對手,於是她一直被護士態度強硬的拖著往回走。
護士冷著眼冷著臉,並冷冷的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對於會害自己挨訓的人,她是不可原諒的。作為實習護士,被批評會影響以後轉正。
寧慕詩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一晃突然又出現一個人,下一秒就被人緊緊擁住。
頭頂上傳來陸垣笙特有的十分好聽的嗓音,低沉華麗而富有磁性,並且此時還帶著一絲性感的喘息,“小詩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他剛剛回病房,卻發現原本該乖乖躺床上的人消失不見了。於是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跑出來找人。
沒想到陸垣笙會出現在這裏,寧慕詩真的被嚇懵了,僵著陸垣笙懷裏沒有一絲反應。
被人突然擠開,護士原本想發火的,但是視線一接觸到陸垣笙那張臉,氣頓時消了不少。不過她不生陸垣笙的氣卻不代表不生寧慕詩的。
她瞪著眼控訴寧慕詩的“罪行”,冷冷道:“她自己拔了針跑出來,你看看她手上的血!”言下之意是,她手上的血不關她的事,針不是她拔的。“你這病人也太難搞了!病成這樣還敢自己瞎跑!”不滿的瞅了一眼表情正呆滯的寧慕詩。
聽明白寧慕詩幹了什麼後,陸垣笙連忙道歉,“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下一秒彎腰把懷裏人攔腰抱起。他抿唇笑了笑,溫聲道:“護士小姐,我先把她帶回病房管教,再見!”
看著他笑臉,護士怔了怔,然後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眼前的男人那笑容雖然很好看很溫柔,可是那笑意好像並沒有到達眼底。
陸垣笙微微點頭,然後抱著人轉身走了。
“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裏?”寧慕詩本能的往陸垣笙身上湊,她穿著單薄的病人服出來這麼久,即使身體高溫也扛不住冬日的寒意。
寧慕詩自己沒發現,從陸垣笙出現的那一刻,她一直煩躁不安的心頓時安定了。
陸垣笙目光直視前方,抿著唇沒有回答,隻是感覺到她的小動作,他把人往自己懷裏又貼近了些,並且走路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見陸垣笙沒有回答自己,寧慕詩抬頭望著他,然後她就知道陸垣笙是真的生氣了。
經常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的陸垣笙,此刻居然變成麵無表情了。
寧慕詩使勁眨眨眼,歪著脖子,小聲詢問道:“老師,你生氣了?”
對方沒有一絲回應。
寧慕詩癟癟嘴,伸手扯了扯他風衣外套上的扣子,弱弱的說道:“老師,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其實……她不知道對方為何生氣?不過,反正跟她有關。
陸垣笙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寧慕詩突然伸出自己的兩隻胳膊摟住陸垣笙的脖子,被突然摟住的人身體僵了一下。寧慕詩心裏竊喜,但是麵上卻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撒嬌:“老師,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拜托拜托!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好吧,其實她覺得自己有些冤枉,她真的不知道對方生哪門子的氣?
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寧慕詩心裏有些受挫了。她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兩個胳膊,腦袋在陸垣笙懷裏舒服的蹭了蹭,然後閉上眼開始自言自語。
陸垣笙靜靜地聽著懷裏人訴說突然發現自己待在醫院時的害怕和心慌;聽著她說擔心身上錢不夠沒法付醫藥費時的恐懼和不安;聽著她說不敢聯係家人打算自己偷偷解決時心裏的委屈……
寧慕詩每說一句,陸垣笙眼裏的心疼就加深一分。
直到寧慕詩說,她不打算醫治明天出院。
“閉嘴!”帶著幾分冷意的兩個字。
這是陸垣笙對於寧慕詩說了那麼多話唯一的回應。
剛被放到床上的人聽到這兩個字,身體猛的一顫。
如果剛剛陸垣笙的生氣指數是七十分,那麼現在的生氣指數已經一百分封頂了。
寧慕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感受到對方帶著些冷意的氣息,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陸垣笙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動手扯過被子把她捂得嚴嚴實實,然後拿過一個保溫桶,從裏麵倒了些熱粥出來,最後坐到床邊不發一言的喂粥給床上的人喝。
寧慕詩是真餓了,所以對到嘴邊的粥完全沒有拒絕。
不過,她隱約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似乎碰到了陸垣笙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