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見明珠來了,趕緊從神思中回過神來,應道:“兒現在便換上。”
明珠走上前,見桌上的紙箋,拿起一看,心中不由擔憂和生氣,無奈的說道:“你怎麼還放心不下惠兒,這樣的詞以後莫要再填了,若是讓別人看到那還了得。”
“侯門一入深似海,何況是嫁入帝王家,從此一別音容兩渺茫了。”納蘭性德沒有理會明珠的話,感慨道。這話一半是感慨惠兒的,一半是想到清容心中難免有些擔心。
明珠聽了納蘭性德的話,心中惱火,想著自己本想提醒他幾句好叫他莫在胡思亂想了,不料他卻變本加厲的說出這番話來。罵道:“你這混賬東西,怎又說這樣的胡話了,還嫌給納蘭家惹的禍不夠嗎?快把這衣服換上,若是今日再這樣瘋瘋癲癲的,小心你的皮。”說完,甩門離去了。
納蘭性德見明珠走了,歎了口氣,看著那鮮豔的喜服,不是滋味兒。拿起桌上的紙箋,看了看,便拿著衣服出了書房。
不一會兒吹打班子就把盧氏迎來了,明珠趕緊打發了人去叫納蘭性德,納蘭性德麵無喜色的走了出來。按著滿人的規矩,射了一箭後,便由陪嫁的嬤嬤牽著手跨過火盆,兩人手中各塞了紅綢的一端,牽著走進了府。
親友們自是歡喜的說著吉祥話,祝福著新人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的。盧氏早就聽聞過納蘭性德,讀過他的不少詩詞文章,每每吟誦都覺得是讀到了人間奇文,心中早就芳心暗許了。聽聞父親盧興祖將自己許配給了納蘭性德,心中自是歡喜。
拜完天地之後,就被送進了房間,盧氏便一人呆在房間裏,聽著屋外喝酒吵鬧的聲音,忐忑的等著納蘭性德為自己掀開紅蓋頭。
“兄台,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在這兒敬你一杯。”曹寅舉著酒杯,走到納蘭性德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待會兒皇上有可能微服前來,兄台你可別在說些胡話了。”
納蘭性德見曹寅好意提醒,點了點頭,和曹寅一同喝下了酒,曹寅知納蘭性德心中並不悅,也就沒再鬧他。到是那些其他的八旗子弟們紛紛鬧著,一杯又一杯的敬著酒,納蘭性德也不好不喝,一杯又一杯的接過。
不一會兒,就見玄燁身著普通侍衛的衣服來到了明府,福全陪在他身後。“兄台,皇上來了。”曹寅見玄燁微服前來了,趕緊走過去告訴納蘭性德。
納蘭性德轉過身,看見玄燁,忙走過去說道:“皇上怎麼來了?”
由於身著普通侍衛服,再加之是夜晚,大家都鬧騰著在喝酒,也沒注意到玄燁。玄燁擺了擺手,說道:“你忙你的去,不用招呼朕了,朕和二哥來就是來討杯酒吃。”
“納蘭,你去忙吧,這兒有我呢。”福全看著納蘭性德,說道。
“那奴才去了。”納蘭性德點了點頭,便去招呼客人去了。
玄燁見曹寅站在一旁,說道:“曹寅,你也別杵在這兒了,你也隨他去吧,幫他招呼招呼。朕一來,你反到不自在了,適才不是還在喝酒嗎。”
“是,那奴才也去了。”曹寅聽了玄燁的話,趕忙去了。
福全和玄燁找了個僻靜的位子,隨意坐下後,便有人上酒來了。兩人隨意喝了幾杯,打量了一番前來喝喜酒的人。
明珠敬了些酒後,隱約看見那桌上坐的是玄燁和福全,心中疑惑,走過去問道:“容若,皇上可是來了?”
納蘭性德見明珠這樣問,低聲說道:“皇上和裕親王是微服前來的。”
明珠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微服前來的,那你便好生招呼著。”
“兒明白。”納蘭性德應了聲,就聽見有人在叫他,吵著要給他敬酒,那桌上的人喝的也醉醺醺的差不多了,納蘭性德忙走了過去。